産婆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孩子遞到婦人手上。
孩子眼睛還未睜開,不過單從面容便能看出,是一個長得極清秀的女孩兒。
外面傳來男人的催促聲:“可是生了?讓我瞧瞧!”
婦人嗔怪道:“怎的這般心急?”
她語氣微弱,外面的男人自然是聽不見,看著婦人滿臉欣慰的模樣,張琴心下升起一股酸澀,想來她生無憂的時候,九死一生,劉真從未心急過。
掩了酸澀,張琴笑到:“不如我抱著孩子送與他瞧一瞧?”
婦人輕點了點頭,小心將孩子送到張琴手上,張琴抱著孩子,往門外走去。
男人早已迫不及待,趴在門邊巴巴的等著,張琴剛開啟門,男人便湊了上來,眼裡滿是興奮。
“孩子呢,讓俺看看孩子!”
張琴抱著孩子舉到他面前,新生的孩子還很嬌嫩,張琴唯恐男人毛手毛腳,傷了她,小心翼翼的舉著。
男人卻已等不及,伸手便要上來抱住孩子,張琴忙抱著孩子退開,笑到:“孩子嬌嫩,輕易抱不得,還是等産婆交過之後,再抱吧!”
男人喜難自禁,收回手,燦燦笑著,一雙手在底下不住揉搓著:“在理在理!”
雖是收了手,可卻還是難掩興奮,不時的要湊過來看一看。
“這孩子,像極了芸姑!”男人笑的痴傻。
一旁的老者忍不住也湊了上來,急切問到:“孩子是男娃還是女娃?”
張琴心下登時一緊,暗道壞了,這戶人家莫不是重男輕女?這孩子是個女娃,若是受了輕視可如何示好?
並未搭腔,而是轉身看向男人,男人一門心思鋪在娃娃身上,不耐的揮揮手道:“男娃女娃不都一樣,想來女娃還省心些,若是男娃,還要費盡心思替他尋親!”
老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喃喃道:“也無妨,你們還年輕,多的是機會生娃娃!”
張琴見狀,不由鬆了口氣,出聲答到:“是個女娃娃,生的極好看呢!”
男人倒是不甚在意,對孩子仍舊寶貝的不行,老者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失望,不過看見酣睡的孩子,便也就煙消雲散了。
張琴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看孩子的一老一少,心下百感交集。
若是她不曾進宮,而是聽從父親的話,嫁給尋常人家,如今是否又是另一番局面?
男人不能待太久,匆匆看了一眼孩子,同婦人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而那老者,是負責皇城打更的打更人,入夜打更,白日休息,少年喪妻,打了半輩子光棍,故而男人們走了之後,房裡便只剩下張琴與那婦人還有孩子。
生産極傷元氣,婦人沉沉睡了過去,張琴同産婆一起燒了一壺熱水,給孩子洗幹淨身子,將那孩子與無憂放在一處,便去準備膳食了。
入夜,男人又折返回來。
歡天喜地的帶了一包喜糖,抓了一大把給張琴,喜氣洋洋道:“今日有勞姑娘,吃些喜糖,沾沾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