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長多大，在娘親面前，都是小孩子呢。”
將軍夫人突然正色道：“阿九，你如今不小了，從今往後，要學會照顧自己，還要照顧你父親。”
鳳煜嗔怪的看了將軍夫人一眼，出聲道：“你瞎說什麼呢，自然是由你來照顧我，阿九還小，哪裡會照顧人。”
“怕只怕，我有心無力啊。”將軍夫人眼下一片酸澀。
“娘親說什麼呢，阿九不喜歡聽，娘親以後莫要再說了。”鳳九悶悶出聲。
將軍夫人忙笑著勸道：“好，阿九若是不喜歡，娘親以後便不說了。”
三人各懷心思，似乎這樣說，害怕的那一刻，便不會來臨了。
將軍夫人的精神似乎很好，也未曾咳血，拉著鳳煜與鳳九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從鳳九小時候一直說到現下。
似乎要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一般。
鳳煜難免擔心，趕忙出聲道：“你快些休息，想來九兒現下在家中長住，以後再說，也不遲。”
“左右我今日興致高，你便讓我同阿九多說一會的話嘛。”將軍夫人撒嬌似的開口道。
鳳煜拗不過她，於是坐到她身旁，撐著她的身子，笑到：“怎麼如今越過，越像個小孩子了？”
將軍夫人撇撇嘴道：“怎麼？老爺這是嫌棄我了？”
鳳九看著眼前情形，嘴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大家心中都心照不宣，像這樣的日子，維持不了多久了。
不知不覺，過了申時，將軍夫人說的盡興，猛然抬頭，發現窗外一片昏暗，自覺過了飯點，趕忙催促著鳳九與鳳煜去吃飯。
“你們快去用膳，不必管我。”
“讓下人端了來，我們就在這房裡吃。”鳳九出聲提議。
“那可不成，我現下聞不得油煙味，你們還是去廳外用膳。”將軍夫人出聲拒絕。
鳳九無奈，只得妥協道：“那好吧，我與父親先去用膳，等吃完了，便來陪娘親。”
說罷，站起身來，走到將軍夫人身旁，替她掖好被角，勸道：“娘親今日說了好久的話，現下還是歇一歇，等我們回來，才好繼續同我們講才是。”
將軍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著他們離去。
待父女二人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見，將軍夫人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嗽聲伴著血水。
那血水片刻就將厚重的被褥染的通紅，似乎是要將她的命數都耗盡。
點翠聞得聲響，趕忙走了進來，瞧見這一幕，登時便嚇壞了，嘴中喃喃：“夫人平日裡也咳血，可何時咳成這樣了。”
趕忙推門走了出去，要將鳳煜叫回來，將軍夫人虛弱出聲：“他們剛剛才去吃飯，你莫要將他們叫回來了。”
“可是…”點翠面上帶著猶豫。
“你且過來，替我梳洗一番。”將軍夫人不再咳血，只是那面色煞白，猶如一張白紙。
點翠壓下心頭酸澀，走上前去。
“你扶我去那銅鏡前面坐下。”將軍夫人強打起精神，對著點翠出聲道。
點翠應著，扶著將軍夫人的身子往鏡前走去，將軍夫人只著裡衣，秋風蕭瑟，自然是凍得瑟瑟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