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襄本不是什麼八卦的人,今日卻將偷雞摸狗的事做了個遍。
附耳竹門外,淳襄探聽著裡面的動靜。
隔了太遠,淳襄聽得不大清楚,只依稀辨得有三個人的聲音。一個是譚鱗,一個是姜宣翎,另一個應該就是譚複。
淳襄一心探聽,奈何始終聽不清字句。卻在冷不丁某一瞬,被一個嬌俏的女聲給嚇丟了魂兒。
那一句話便是,“嘿,聽什麼好玩的,我也聽聽。”
淳襄轉過頭,對那女子作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女子卻抱著肩頭不以為然。
一番打量,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雲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眼角一顆淚痣,嬌俏靈動,撩人心懷。身穿一襲素錦雲衣,外披鵝黃色輕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豔陽驕照下,女子發絲間竟隱隱閃爍著血色光芒。
直覺告訴淳襄,這女子應當不是凡人。
淳襄還在思忖間,便聽女子又問,“你在看什麼?”
“看……看戲。”淳襄隨口撒了個小謊。
“什麼戲我也看看。”女子朝門裡探了探腦,嘴裡還自言自語著,“被父君困在家裡太久,都不知錯過了多少好玩的事。”
這些日子淳襄遇著的超自然事件委實太多了,同旁人添了不少麻煩,既然這女子願意伏牆角,淳襄便將最有利的位置讓出來,“你聽吧,我不聽了。”
說完,淳襄便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女子瞬移至淳襄身前擋住去路,一臉無辜地問,“你怎麼不聽了?不好玩嗎?”
瞬移,這女子果然不是凡人。淳襄沒多話,點了點頭。
“既然不好玩,我去跟裡面那幾個人說說叫他們換個指令碼演。”思量了一會兒,“若再演不好,我便殺了他們祭我的五髒廟。”肚子咕嚕了幾聲,女子摸了扁平的小腹又道,“左不過我也餓了。”
女子說起殺人傷命,眼睛都不帶眨一下。顯然人命在女子眼裡實在是不值一提。然而女子輕賤的人命淳襄卻是寶貝得緊,只好吐露實情,“倒不是他們演得不好,而是隔得太遠我聽不到。”
女子想了想又問,“你怎麼不近些聽?”
淳襄答,“我怕攪擾到他們,驚了演員戲碼就會失真,便也就無甚意思了。”說完哀怨一嘆,“唉,這一出好戲想來我是無緣探聽了。”
女子聞言展開一抹得意的笑容,“這好辦”,響指一揮,園子裡出現兩個坐兒,再一響指,淳襄同她已然安坐在園子內。座位的位置幾乎裡三人不過數尺,這……這麼明目張膽?
正當淳襄訝異時,女子又替淳襄解了惑,“你放心,他們看不見我們。”加重一個音再次強調,“更聽不見我們。”又看向淳襄,樣子像個向親人討好的小孩,“怎麼樣,我厲害吧?”
淳襄嘴角抽了抽,苦笑一聲,“厲害,自然厲害。小女子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巾幗不讓須眉,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巾幗是個什麼玩意兒,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瑤是也。”擺了擺手,望向石桌前安坐的三人,“算了,不同你計較,還是聽戲吧。”
淳襄嘴角又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