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噩換一場夢。
這一日,西周國長公主同博懿侯大婚。
這場姻緣卻在洞房花燭夜發生了轉折,新郎官剛到新房,卻發現新娘子丟了。
澄觀法師將淳襄擄走,整整三日,然而澄觀法師在夢靈造就的夢境裡只是個不舉的男子,所以這三日什麼也沒能發生。
能看不能吃,澄觀法師幾乎惱羞成怒,卻奈何在這場夢境裡傷不得淳襄,不僅傷不得,自己竟然還得大張旗鼓將淳襄送回博懿侯府。
“本座已得到了該得到的,君子有人成人之美,在大婚之夜搶了新娘委實不地道,這幾日本座痛定思痛,決定不殺她,將她還給你。”他只留下一句話便逃離了。
澄觀法師碰不得淳襄,卻強加給淳襄一段記憶——這三日夜夜煎熬,淳襄已失去處子貞潔。
將將回到博懿侯府,淳襄是誰人不肯見,尤其是姜煜本人,她更是無顏面對。她只顧著洗澡,一遍一遍,一直搓得渾身通紅,一直到疼痛將那段痛苦記憶掩蓋。
姜煜因著這事氣紅了眼,卻幫不到淳襄,心中甚是氣惱。娓娓說得有道理,此刻淳襄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他自己。她說不見他,他便不去見她,但又生怕她會存了什麼想不開的念頭。娓娓說有些話可能女人家面前方便開解,姜煜便同意娓娓替他看著淳襄。
娓娓到淳襄房間,差退侍女後,她朝淳襄恭恭敬敬行禮,“殿下。”
淳襄孤自縮在水裡,並不理會娓娓。又聽她自行介紹,“妾身名叫李娓娓,是侯爺的寵姬,殿下從前應該見過妾身。”
“寵姬?呵呵。”淳襄忽然抬頭,有些絕望地望了望眼前這個十分明豔的女子,冷冷一笑。
“殿下入府之前,侯爺身邊便只有妾身同姣姣一同伺候,自然是受寵的。”女子看了看淳襄,頗為惋惜道,“殿下若不是被那和尚……”頓了頓,“妾身同姣姣只怕是要失寵了。”想了想,頗為得意勾起一笑,“殿下被一男子擄去整整三日,侯爺已是顏面掃地,見了你心裡難免有疙瘩,不如不見。”
不見,姜煜到底是嫌棄她了麼?心中泛著苦,卻想著,他不見她也好,她已沒有辦法對著他笑,這樣的時候,竟還要差這個娓娓來捅她的心窩子麼?淳襄滿腔委屈無處申訴,自顧撲打著木桶裡的寒水,和著止不住的眼淚,哭得撕心裂肺,“滾!你滾!”
娓娓並沒有退出房間,她依舊立在那裡,居高臨下。說起來淳襄才是尊貴的長公主,她李娓娓只不過是李皇後指給姜煜的姬妾,她本應卑微地仰視淳襄,可如今卻變了天地,她看淳襄的眼神充滿著嫌惡,充滿著得意。
“嘭!”
只不過眨眼一瞬,一尾骨編已將那冷豔高貴的女子劈散,那抹傲嬌的香豔已化作一團幽藍色的煙霧散去。
那煙幕散開,才看清後面立著一人,他急急沖向淳襄,將她撈在懷裡,聲音如同落地即融的初雪,“襄襄別怕。”
淳襄思及橫在他們之間的疙瘩,不覺將身子朝後縮了縮,本來熾熱的眼忽然一涼,“你來做什麼。”
姜煜見著她此種反應,條件反射將她抱得愈緊,附在淳襄額頭輕輕安慰,“襄襄,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方才的事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和尚並沒有輕薄你。”將淳襄額間一簇亂發撥到一邊,嘴角的笑意彷彿開著傾世的桃花,“那只是一場夢境而已。”
淳襄望著姜煜的神情有些恍惚,“真的麼?”
姜煜眼含笑意地朝她點頭,“襄襄,該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