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棠玉便就是重睛鳥所化,而這位慕公子就是從前名作‘穆穆琅’的九陽仙君。
棠玉還在氣頭上,如果同寢一間,就免不了要連哄帶騙一整宿,九陽仙君便就幹不了旁的事了。所以,九陽仙君此刻便狠下心來,不動聲色將棠玉糾纏的手拂下,“我覺得老闆說得甚有道理,”此刻九陽仙君方才意識到方才忘了扮沙作啞,餘光瞥見臨鳶似乎沒有察覺,便咳咳兩聲,繼續對棠玉沙啞道,“你我分開住好一些。”
棠玉本想不依不饒,沒誠想此刻竟說不出話來了,咿咿呀呀在九陽仙君面前比劃了半天,急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她以為是不是九陽仙君嫌棄她了,才封了她的聲音。其實不然,真正封她聲音的是臨鳶。
末了臨鳶還佯裝關切道,“哎呀,你怎麼也染了風寒,啞了嗓子!”又將棠玉強行推入了房裡,關好門,悄悄施了法隔音隔絕,“小丫頭外頭風大,你還是在房間裡好好歇著吧。”
呵呵,臨鳶還是這麼霸道。此時九陽仙君臉上浮上一抹極溫柔的淡笑,或許是為了順利躲過棠玉的糾纏,又或許是因為這樣的法身已引起了臨鳶的興趣。
豈料九陽仙君高興還不過一瞬,臨鳶竟下了樓,走了。
“你怎麼不領我去客房?”九陽仙君追問漸下樓梯的那抹煙青色人影。
樓下卻傳來對方極為不負責任一句,“你看哪間能進去就住哪間吧!”
這不禁叫九陽仙君捶著胸口問——臨鳶此舉是何意啊?到底自個兒被看順眼了與否哇?
冷笑一聲,呵,原來棠玉的待遇還算好的了,至少臨鳶將她引到客房了,不禁有些嫉妒,有些後悔,真不該一時心軟將那鳥兒帶來呀!
深深地一吸一呼,九陽仙君試探性地推第一扇門,尋常氣力下卻是開不得,又前行至第二間,推開之後滿眼繚亂,裡面赤膊男女幾許相互糾纏,嬌喘之聲搞得人十分酥癢,只聽內裡一聲大和,九陽仙君才有些難為情悻悻地關了門。沉吟片刻後方才捋清,不過是幻像而已,這臨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來不及細思,九陽仙君又推開了第三間,內裡有人香浴,雖隔了屏風,從那嫋娜的剪影,不難看出對方是一位極豐滿的女子,九陽仙君雖‘見多識廣’,如此香豔的場景下也不免嚥了口唾沫,空氣裡氤氳著女人香,香豔,魅惑,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把持不住,逼得九陽仙君急急關了門退了出去。
到第四間時,九陽仙君才意識到自己被臨鳶戲耍了,若說見著美人九陽仙君尚還能把持得住,那麼有一樣東西是九陽仙君推卻不得的。
九陽仙君本想著此次下凡同臨鳶開個小小的玩笑,沒誠想,最後被玩弄的人竟是自己。要不是下凡前服了味隱仙去氣的泥丸,怕是早就被臨鳶識破了吧。
是債不是禍,情債不躲過。
他九陽仙君欠了一萬年的情債,想還,奈何那收債之人似乎並不十分上心。
第四間房,別有洞天。
廣袤無垠一片草原,有一條曲曲彎彎湛藍的河流似乎從天而下,縈縈繞繞,細細潺潺,然後流向望不見的遠方,白花鋪了滿地,如繁星點綴著綠色的夜空。就在不遠處,便見得兩個小貍嬉戲。
毛絨絨尚不能開合的六尾,圓滾滾白萌萌的肚皮,短粗粗尚不能立的小爪兒,黑不溜湫晶晶亮一雙眼,咿呀呀叫得尚不清晰的呢喃聲音。草地上互相追逐戲耍的兩個白色小團子,簡直完完全全征服了九陽仙君那顆好寵的心。
明知這是臨鳶的陷阱,九陽仙君也甘之如飴。
他連想也不想,便邁入了第四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