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顏京仍舊是躲在楚宏康身後,若說她前一刻還是一隻老虎,此刻的顏京已是一隻乖順的小貓。
她怯生生低喚:“皇兄”,抽噎三兩,抹了抹淚,“你可要替顏京做主啊!我可是你唯一的親妹妹啊!”
楚宏康覆上顏京一手,緩緩道:“今日,你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又看向一旁十分淡定的淳襄,“襄襄,即便顏京再不對,你也不該出手打她。”
“臣妹只不過是自衛而已。如今打也打了,覆水難收。”淳襄雖是寄人籬下,但卻不想做個逆來順受的弱女子,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初陽姑姑,沒有人來護佑她,她便要自己護佑自己,決不能輕易被人欺負了。
楚宏康看著遠前這個執傲的女子,心嘆了口氣,襄襄你若是現在低順一些,認個錯,說不定父皇母後便不會再追究此事了,你怎麼能不懂我的用心呢!
“我去找母後,母後定會為京兒做主的。”顏京抽噎著,此生她第一次被人打,哪裡能受得了?!
說完,她便跑出了關雎宮。楚宏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淳襄後,便追了過去。
此刻,關雎宮裡只剩下淳襄一人,孤零零地站著,世人只看見了顏京的委屈,她這些年的心酸苦楚可曾有人在意?
卻有一人在此時從淳襄身後遞來一個溫暖的手掌,那手掌覆在淳襄左肩,令她此刻無比心安,“姑姑,我是不是錯了?顏京畢竟還年幼……”
淳襄嘴上不說,心裡卻有些後悔,顏京只不過嬌縱了些,並沒有什麼大錯。
須臾,便聽得一個頗俱磁性的男聲低低呢喃:“你有沒錯。”
怎麼不是初陽姑姑!淳襄心中一驚,急急扭頭,無比詫異,“你不是走了,怎麼會?!”
男子抬手將淳襄鬢間一簇亂發撫順,再次強調,“襄襄,你沒有錯。”
淳襄下意識後退一步,片刻將臉上的震驚和脆弱藏起,正聲道:“本宮的名諱豈是你可胡亂叫的?”
他卻近前一步,微低著頭,一黑一藍的眸子闖入淳襄眼裡,那招牌式的笑容十分惹眼,他閑閑道:“如今叫也叫了,覆水難收。”
這話不是方才淳襄說與太子聽的麼,他竟一直未走!
淳襄還在震驚時,卻又看他微挑劍眉,道:“我還是喜歡會同我鬥嘴的你。”說著他又朝淳襄靠近了一步,淳襄後退,他卻十分大膽環住了淳襄的柳腰,淳襄氣力不及他,只得將手抵在他的胸膛,好叫她二人不至於肌膚相碰。
他說,“襄襄,以後我叫你襄襄可好?”舔了舔唇又補充道:“只允我一人叫你襄襄可好?”
淳襄卻迎上他的眸子,鬼使神差來了這麼一句,“你吃醋了?”
沒成想他卻一本正經地回答,“是!太子那樣喚你我不喜歡!”
淳襄以為此人說話由來沒譜,自個兒便沒譜地堵了一句,“那對不起,‘襄襄’這兩個字可不是你的特權,這醋你怕是得一直吃下去了。”
沒想到他聽了這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又將笑容掛起,滿意道:“這麼說,你是同意我叫你‘襄襄’了。”然後笑得愈發耀眼,低喚:“襄襄。”
額,淳襄掉坑裡了,不禁心嘆,此人挖坑太專業,以後須得當心才行。
那一日姜煜在關雎宮待了許久,淳襄沒轍攆不走他,抑或淳襄心裡某處什麼地方變了,才會允他待到將近宮禁才離開。雖然他二人後來並沒有怎麼說話,不過是各自玩各自的,但那一日淳襄卻是無比心安。
姜煜走後,一樁事又上了淳襄眉頭,掌摑大公主,淳襄已經做好了被禁足或是被罰俸祿的準備,出乎意料的是,帝後不僅沒有處罰淳襄,反而將顏京給禁了足。以至於太子南巡,顏京都沒能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