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昶沉吟了片刻便又答道:“若真如你所言，這花妖我必會親自解決！”
裘泰的那番說辭，襲夭大抵是不太相信的，花妖那般心善，又怎會加害竹楓！定是那裘泰信口胡言，斷不可相信。便就地望向了蓋昶，言語裡有那麼一絲絲的不確定，“昶哥哥，你不會聽他所言的吧？”
然而蓋昶沉默，卻是不語。
“我有沒有胡說，問一問當事人便知。”方才裘泰已然察覺到有一股子微弱的妖氣逼近，想來便就是那道行尚淺的花妖來了。
這一絲絲微弱的妖氣蓋昶也是覺察到了，氣息如此微弱，沒想到裘泰竟然能夠察覺，看來修行是又精進了不少。
蓋昶正思忖間，不想這裘泰已然將那花妖擄來，這麼短的時間，輕功也有所精進。
見著被死死鉗住的花妖竹楓，襲夭急紅了眼，指著裘泰的鼻子怒斥:“裘泰，你放開她！”
“放開他？那竹楓就這麼白白枉死了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說話間，裘泰朝花妖又是惡狠狠一眼，“這小妖當以命抵命，以免日後再為禍人間！”
隨著裘泰的一聲冷哼，花妖神情裡生出了些不確定，她不知裘泰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竹楓的死竟和自己有關聯？！一想到竹楓，眼淚就不爭氣地要往外流，終於還是顫抖地問出了聲:“你是說，楓哥哥是因我而死？”
裘泰厭棄花妖一眼，道:“竹楓所食毒菇可是你採的？嗯？”
毒菇，他所說是那些豔麗的蘑菇嗎？竹楓是因為這個死的……為什麼，那些蘑菇竟會吃死人麼？
花妖陷入了自責裡不可自拔。
“不說話，就是承認了”，裘泰又意味深長地看向了蓋昶，“師兄，這花妖作惡殺人，你說當如何處置？”
“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子而死，花妖你可還有話說？”蓋昶但凡心中有那麼些柔軟，也不足以抵消他身為蔓渠弟子降妖除魔的責任，不論如何，這花妖到底是害死了人。說話間蓋昶起了二指劍氣。
蓋昶這是要殺了花妖！
“昶哥哥！”襲夭握住了蓋昶尚未揮出去的手，苦苦哀求，道:“花妖如此心善，能耗損修為替竹楓奶奶療愈頑疾，又怎麼會殺了竹楓呢？”又扭頭看向了花妖，“花妖，竹楓不是你殺的，是不是？”
花妖斂下了眸子，“楓哥哥的確因我而死，我是個罪人！”抬眼那一瞬便是有赴死的決心，“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
“花妖……”襲夭漸漸走近了花妖，想安慰安慰她，卻找不到合適的句子，只得楞在哪裡。
正楞神間，花妖卻是飛速撞向了蓋昶尚未收起的劍氣，她便是要去地府陪她的楓哥哥，乞求他的原諒。
“楓兒！是楓兒回來了嗎？”不知何時竹楓奶奶已靠近了柴門。
花妖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喚了聲“奶奶”，便安心閉了眼，漸漸化作了千萬朵花瓣飄向了幽空。
那麼美，卻那麼悽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