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瑤山
待襲夭等人從芝xue山回來已近黃昏。
襲夭一時為手間拔不下的金鐲耿耿於懷,回到臻白樓始終不敢一個人獨處,不是粘著蓋昶,就是巴著雲牙,生怕一個不小心那媧女就會現形同她來個親密接觸,就連小湯圓兒那裡也是不敢去了,一來晨裡同小湯圓兒鬧了些不愉快,二來也怕這蛇嚇著小童子。
蓋昶今日倒是累得狠了,早早地便回了房,將將洗浴了一番,掖了掖被子正欲歇下。端瞧著這被褥有些紮眼。
咦?不對呀,這被子裡怎麼鼓鼓囊囊的?
蓋昶頓時提高了警惕,莫不是什麼邪祟進來了?左手掀開褥子的同時右掌心聚了些內力。
被子下面竟是一個女子身影,見她蓋昶掌心的內力瞬間就散了去。“瘋丫頭,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襲夭抖動著她那委屈的小眼神兒,巴巴地瞧了一眼腕上的金鐲,又巴巴地望著蓋昶,“襲夭不敢一個人睡。”
蓋昶被這瘋丫頭弄得哭笑不得,“丫頭,雲牙不是都告訴你這媧女不會傷你的麼?”又看了看自己將將恢複過來的右手,雖說雲牙已將這傷口修複,可到底還是心有餘悸,這媧女待自個兒當真是沒有手下留情。
“襲夭還是怕~”
蓋昶終究是拗不過襲夭,尋了個安全距離,夜裡自個兒打了個地鋪。
深秋夜涼,蟲蟻都安睡了,這小湯圓兒卻是一個勁兒在床上翻騰,如何也睡不著。也許是因為襲夭女子不在身旁,也許是今日襲夭偷吻蓋昶的那一出戲碼,紅口白牙嘴唇一碰竟然能讓襲夭女子生出了這般嬌羞媚態?為何世上有那麼多人追逐男女情事?情這個字究竟有什麼好?
想不通,怪想不通的。看來自己個兒還是得長長見識,聽聞大內藏書閣包羅永珍,指不定能學個什麼名堂出來,況且襲夭女子愛美食,從前是許了諾的,雖然襲夭女子並不知道,好歹是個身份貴重的,即算是心許的諾言也當兌現,所以也當去抓個禦廚。
小湯圓兒化出玄鏡,鏡中一團黑煞顯現。
“骱髑,你去宮裡偷些書來,順帶抓個禦廚。”小湯圓兒漫聲說著,想了想,又補充道,“最好是個會做川菜的廚子。”猶記得那襲夭女子好像偏好辣味兒多一些。
骱髑心生不解,偷書?君上要那些無用的潑墨宣紙幹啥?君上不吃俗食,要來廚子又是作甚?心中雖有千百個疑問,倒也不敢下問,主子吩咐照辦便是,只是宮廷藏書萬千,總不能全盜來吧。“不知君上要小的盜取什麼書?”
聽聞宮中有十大禁書,俱是書寫男女情事的典籍,就連龍陽之事也有所描墨,說不定能派上點用場,才道:“十大禁書。”
什麼?十大禁書?
此刻骱髑要是個俗體,肯定能立馬噴出一口血來,又將君上方才的話憶了一遍,才確信自個兒沒有聽錯,君上要的確實是十大禁書。
骱髑兩洞深不見底的骷髏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白麵童子,未盡的話便為童子目光中的冷意噤了聲。
那蟲馨服了靈藥精神見好,即便是桫欏樹已毀,便也成日地守著那枯樹。離魂鎖魄,四十九日光景後仍就逃不過一死。
蟲馨唯一的心願便是再看一眼她的情郎。
蟲悅託了可信的鄰裡照拂家母,不日便啟程前往洛陽。既是如此蓋昶一行人便再也沒有了留在瑤山的理由,同樣也奔向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