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麼人!”眼見著遠處滾滾黃沙中出現的兩個身影, 幷州行營的禦林軍們都紛紛亮出了含光四射的鐵劍。厲聲責問。
看清楚嚴陣以待的禦林軍, 荊卿卿與沈實堅都勒住了馬。
沈實堅飛身下馬, 從口袋裡掏出一塊腰牌,遞到一行禦林軍的面前:“諸位軍爺,這位是宰相夫人, 她找宰相大人有要事相商。”
幾位禦林軍打量了仍舊坐在馬上風塵僕僕的荊卿卿, 都互相看了一眼,面色有些為難。
“沈護衛, 我們接到的旨意是再次期間, 不得有任何人出入行營。還請二位不要為難我們。”
兩個禦林軍恭敬地行了禮。按理說是不該搭理沈實堅和荊卿卿的, 只是他們既然是宰相大人的人, 說話做事也必得客氣些。
“二位就請給宰相大人通報一下可好?夫人真的有要緊事。”
兩個禦林軍依舊猶豫不決,先前有想進去的人, 他們也有幾位弟兄通報了, 可最後無一例外都遭了杖責。眼下他們實在是不敢再去通報。
荊卿卿見狀腦子裡靈光一閃,晃晃悠悠下了馬,站到兩個禦林軍面前,躬身就行了禮。
另個禦林軍砰就跪下了,宰相夫人行禮, 如何擔待得起, 內心已經是惶恐得不行。
“二位軍爺請起。我近日忽然查出懷有身孕, 宰相大人不在我身邊,我實在是有些不安,總擔心孩子有什麼不妥, 可否煩勞二位軍爺幫忙通稟一聲?若是事後宰相大人怪罪,我一定替二位說話。”
兩個禦林軍又是再一次對視。
縱然他們沒有見過這個傳聞中的宰相夫人,可是自從西山秋獵之後,京城中幾乎人人都知道宰相大人有多麼寵溺自己這個夫人。不僅抱著夫人走過跪拜的眾大臣,為了夫人教訓白將軍的女兒,還急不可耐地一回京就把人娶了回來。
若是夫人肯求情,他二人也許可以免於責罰。況且宰相夫人懷有身孕,此時若是不放行,晚些時候出了個岔子,恐怕就不是打軍棍那麼簡單,而是全家老小提頭來見。
“二位如果執意不放行,日後宰相大人問起來,我一定會如實相告。”沈實堅在一面幽幽地說道。
兩個禦林軍嚇得連連磕頭:“我們這就去通報,還請二位稍待片刻。”說完其中一個禦林軍就轉身小跑而去。
沈實堅轉頭看了看荊卿卿的腹部,夫人真的懷孕了?
感受到身邊的目光,荊卿卿微微搖了搖頭,嘴角露出無奈的笑。沈護衛,我這也是權宜之計啊。
不到半刻,先前那禦林軍就笑盈盈地回來了,看來差事是辦妥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沈勵。
沈勵一見卿卿也是先恭敬地行了禮,方才問道:“路途遙遠,夫人怎麼忽然來了?”一面問著,他視線掃過卿卿身後的兩匹馬,夫人竟然是騎馬來的,為什麼?是為了趕路嗎?
卿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沈護衛,我有了身孕,想要見一見宰相大人。”
沈勵有些吃驚地抬頭看向卿卿:“夫人你有了身孕怎麼還能這麼勞累......”
說著他卻看到卿卿沖他微微擠了擠眼睛,沈勵似乎明白了什麼連忙改了口風:“既然已經到了夫人就請快些進去吧,宰相大人在等您了。”
沈勵咬牙說著。本來沈沉淵是下了命令不能放卿卿進來,擔心她遇到危險,可沈勵想夫人騎馬一路疾奔而來,又有沈實堅相伴,必然是有要事。只能拼著被宰相大人責罰的危險賭一把了。
沈勵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卿卿便抬腳走了進去,沈實堅則被擋在了外面。臨走之前對著沈勵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等到走進行營一裡左右,周圍已經沒有了人,跟在卿卿身後的沈勵才慌忙上前:“夫人,您這趟來,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事情緊急,卿卿也是直話直說:“我得知六年前殺害先帝的真兇是祁王,他當年將沉息毒塗抹在了八瓣蓮上,秘密交給了張東和,而後張東和又將藥材交到了岑風的手裡,借岑風的手殺了先帝。”
卿卿故意隱瞞了自己是岑風女兒的事實,畢竟現在真想還不明朗,自己的身份不能隨意暴露。
這樁潑天大案當年天下皆知,最終以岑氏一家畏罪自殺為了結。卻不想六年後的今天,令人震驚的真相又再次出現在眼前。沈勵被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可,可是,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夫人也不必此時冒險前來啊。此時祁王雖然在行營中,但也不可能貿然動手。”
卿卿點點頭,示意自己都明白:“我來這裡自然是因為更重要的原因,聽說又有人帶著沉息毒來了幷州。”
“什麼?”沈勵忍不住驚撥出聲。跟在沈沉淵身邊數年,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莫非祁王是要在此故伎重演?
“所以沈護衛快些帶我去找宰相大人吧。”卿卿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