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才難吃!”卿卿不服。
“是是是,我做的最難吃。卿卿可以放開我了嗎?”沈沉淵抬眼看了看來人,柔聲道。
卿卿卻一時來了孩子脾氣,想著許多天沒見,宰相大人看起來又那麼憔悴,實在不想放手:“我不!”
“乖,聽話。”
“不乖!就不聽話!”
“......”無奈之下沈沉淵只得沖著來人說了一句:“參見太後娘娘。”
荊卿卿身子一僵,急忙轉過身行了個禮,結結巴巴地:“太.....太......太後娘娘”心裡想著,完了完了,這回人可丟大發了。
面前的太後娘娘,後面還跟著李長安。
而這慕容皇族曾經最尊貴的女人,如今正穿著一身簡單的粗布衣服,黑亮的頭發如同荊卿卿一樣隨意地用一根木簪盤起,省去了所有的妝容,正帶著笑意打量著荊卿卿。
以前她如何也想不通為何一朝宰相會喜歡上一個普通人家的廚娘。如今見著這般光景倒是明白了些許,平日裡不茍言笑的宰相大人,幾時能露出這般輕松而又溫暖的笑。
感受著太後娘娘的目光,卿卿微微有些發抖。她不瞭解太後娘娘,也不知道她此刻死死盯著自己究竟是何用意。
瑟縮了一陣,那讓荊卿卿有些瑟縮的目光總算是移開了。
太後看向沈沉淵,一身著裝與平常人家的婦人並無二致:“方才與陛下,我把該說的都說了。”語氣裡難得地沒有夾槍帶棒。
沈沉淵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是照實說。”太後將‘照實’那兩個字咬得重了些。
照實?沈沉淵那張總是冰山一樣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訝異。看向遠處的李長安,也只見到李長安微微點頭,帶著笑意地肯定了沈沉淵的猜想。
太後微微勾唇,笑道:“你說陛下懷著恨能更快地進步,這確然是沒錯的。可是宰相大人,那天聽了你的一襲話,我思索很久,只覺得分外慚愧。仔細想來這些年陛下身邊的重重危機大多是你親手解決的,卻仍舊招來那麼多的猜忌和不公。我可不希望陛下恨上這樣的人。再說,胸中懷有愛和感激的皇帝,能給這天下的恐怕也少不了。”她語氣平和,鋒芒盡斂。
聽完這些話,沈沉淵沉默了許久,彷彿在思索什麼,才又開口道:“多謝娘娘了。”
“宰相大人不必如此喚我,我已經不是娘娘了。那麼,就此別過。”微微彎了彎身,曾經的太後卻是破天荒地朝沈沉淵行了個禮,便向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走去。
沈沉淵連忙跟了上去,吩咐下人一路上務必照顧好太後娘娘,才又深深行禮,目送那個尊貴的女人遠去。
眼見著那遠去的馬車,沈沉淵面色卻凝重了幾分。看似塵埃已經落定,這之後的波瀾卻早已醞釀開了。
縱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卿卿卻能清楚地感受到在場所有人異樣的目光。縱然這些目光不是針對她的,都讓她覺得如芒在背,更何況對於沈沉淵呢?
她輕輕拉起沈沉淵的手,感受著那隻手上的些許冰冷和一層細小的汗水:“沉淵,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明白你的,但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你不要難過。”
怔了怔,沈沉淵轉過頭來看向荊卿卿:“你難道就不懷疑我?”
卿卿堅決地點了點頭,雙唇抿得緊緊地,表示自己是真心的。
面上的寒冷與陰霾散去,沈沉淵笑了。他一個人走過荊棘,淌過河流,只知道自己背負的東西定然會被大多數人不理解。所以他從不訴苦抱怨。
可是如今有一個女子,不必他開口,就能明白他的難處,又無條件相信他,這得多麼難能可貴。
他捧起她的臉,朝著那朱唇深深地吻了吻,就那麼定定地看著她:“卿卿,我真的迫不及待要把你變成我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