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驚,便將窗戶開啟一條縫,偷偷觀察外面的情況。
只見不一會,沈虔又飛身回來,朝自己這邊張望。
荊卿卿感到十分十分害怕,宰相大人究竟要把她怎麼樣?
沈虔注意到窗戶開了一條小縫,當下便決定湊上去再仔細觀察觀察。窗戶縫後的荊卿卿看著沈虔越走越近,慌忙地向後退了兩步,身子撞到桌子,將上面的東西灑落一地。
想到沈虔也許一驚湊上了窗戶縫觀察她,她也不敢再靠近窗戶,而是佯裝沒有發現,開始撿地上的東西。
收拾好後她也沒有再去檢視沈虔是否還在外面。這萬一要是兩雙眼對上了呢?
於是接下來的半日裡荊卿卿也沒敢四處走動,但是肚子卻餓得不行,眼前已經開始冒金星。
她忽然覺得,宰相大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要餓死她,逼死她。說不準他讓沈虔守在外面,就是要餓著她,若是她敢出逃,就要當場弄死。
想著想著荊卿卿便又想哭了,不但父親的遺願沒有完成,自己還被人給輕薄了,現下更是連命都要保不住了。宰相大人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想到這荊卿卿便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從來從來沒有那麼委屈過啊!
哭到晚上,又困又餓,又出不得門,她只得抱著雙膝便在地上睡著了。
此時的沈虔看她睡著了,覺著也該是時候回去複命了,便去了宰相大人的住處,闌苑。
聽說荊卿卿一天沒有出門也沒有吃飯,在家抄了一天大悲咒。並且時而生氣,時而傷心落淚,嚎啕大哭,還將東西都撫了一地,最後抱著雙膝在地上睡著了。沈沉淵止不住有些心疼,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有些過分了?竟然讓她那麼難過嗎?
他不是故意的啊,他只是太生氣了。
想到昨日在竹音閣處理公務,便聽著荊卿卿對著沈勵喊:“沈護衛,別跑啊,荷包還沒送給你呢!我還有些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他當時就有些生氣有些慌張,荊卿卿莫非是喜歡上沈勵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一會打探李長安的情況,一會又追著沈勵送荷包!
他派人跟上去看看,回來的人卻稟報說,沈勵收下了荷包,還顯得很開心的樣子。
他生氣!他對她那麼好,她卻總是惦記著別人!還有那個沈勵!竟敢動自己喜歡的女子的心思!必須要給點教訓!於是他把沈勵找來,沒收了他的荷包,順便叫人打了他五十軍棍。
他已經盡力在剋制了好嗎,要知道那時候他可是連殺人的心都有!
還有荊卿卿!他本來就在氣頭上,她還要在他面前數別的男人的好處!一時忍不住,就想堵住她的嘴!這事明明荊卿卿也是有一半責任的,怎麼如今卻還委屈成那個樣子?
“你說,我是不是不該惹她傷心的?”深黑的眼眸中波光閃動。畢竟,她是個活人,不一定非要喜歡他的。
聞言沈虔驚疑地抬頭望向自己的主子。此時主子幽黑的長發披肩,斜飛的劍眉挑起,面容之上多了幾分頹唐和哀愁。
這,還是那個雷厲風行冷血無情的宰相大人嗎?
縱然他是不知道宰相大人究竟把那女子如何了,可是這些年從未見過宰相大人對一個人如此上心,也未見過宰相大人這般頹唐哀怨的模樣。
“屬下認為宰相大人已經做得很好了。”
沈沉淵聽了這句話卻是嘴角扯出一縷無奈的淡笑,是,他從未對一個人那麼好過,他已經傾盡全力對一個人好了啊。這個姑娘,究竟要他怎麼辦呢?
“你先下去吧。”他吩咐道。
沈虔退出了闌苑,沈沉淵卻是如何也睡不著。
他起身緩步向竹音閣走去,想再看看她繡的那個荷包。
昨日裡看到,只覺得還真是醜呢。她是不會做女紅的吧?可是不會做,她還是做出來了,這才是心意啊。可是心意不是給他的,每每想到這,他便有些難過。
走到竹音閣門口,卻忽然聽到房中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響。
他劍眉一挑,冷聲問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