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姬:“平國和罔國的婚約,公主嫁給攝政王,我才是真公主,該和親的是我!骯髒下賤的魔族,你搶走了屬於我的夫君!你毀了我整個人生,本宮恨不得將你淩遲!”
她後腦勺伸出的觸須瘋狂舞動,觸須頂端開裂的吸盤裡,布滿了增生體。
林北柔毛骨悚然。
那些增生體全都隨著安平姬說話的音調高低,有規律地收縮舒張,就像在同步複述她吐出的每一個惡毒字眼,安平姬的語調,竟然出現了隱約重音,就好像有細小的童音在跟著她說話。
安平姬看到林北柔的表情,以為林北柔是害怕了,得意又解恨地譏諷道:“要是你現在跪下來求我,立即離開將軍,我會賞你一個體面的死法,論美貌,論魅惑術,你哪裡比得上本宮。”
牆上的銅鏡,明明白白映出了安平姬後腦勺正在蠕動的恐怖景象。
突然,觸須炸花了,增生體飛快聚合,形成了一隻隻眼球,它們是金黃色的,眼瞳是倒三角,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林北柔。
林北柔見到了三號是幕後黑手的鐵證。
三號所在的勢力,標誌就是黃眼睛和倒三角。
當初在基地時,三號就曾用能力影響過司空晏的另一面,荀照乘,讓他陷入痛苦回憶的幻境,導致情緒失控。
三號的天賦果然是操控人的七情六慾,無限放大負面情感。
安平姬渴望成為焦點,尤其想征服那些對她不屑一顧的人,三號正是利用了這點。
在激烈的情感沖擊下,安平姬心智崩潰,身體也隨之異變,成了內心扭曲的外在體現。
若是人人都將內心醜惡直接顯露在身體上,只怕會有比安平姬更醜陋的畫皮怪物現出原形。
安平姬的身體異變太明顯,連她本人都覺察到了,她愣了愣,緩緩停下來,抬起手,疑惑地摸向自己後腦勺。
林北柔:“……”
下一秒,安平姬發出一聲刺耳悽厲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安平姬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卻為時已晚。
安平姬發出悽厲的尖叫,想要逃離那些觸須,踉蹌著摔倒在地,滿臉絕望地在地上掙紮,那些蠕動的觸須纏繞著她,安平姬朝林北柔伸出手,像溺水者想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救我!”她哭喊著,“你是詛咒之子,一定有辦法的!快,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明明供奉了長生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安平姬大哭了起來,渾然忘了這幾天她是怎麼苛待林北柔的。
林北柔看著地上狼狽求救的安平姬,本能地遲疑了一瞬,即便知道對方作惡多端,但面對同類的慘狀,任誰都會心生不忍。
就在這時,琅虞王的傳音突然響起:“靈露到手了,你在哪?我馬上來接應!”他聲音裡帶著幾分痛楚,想必是在機關處受了傷。
林北柔:“別過來!”
她甩出幾件罔國國師給她的法器,法器自動歸位屋子四角,形成密閉法陣,不允許外面任何人進入,同時暫時困住了地上的安平姬。
琅虞王一下子變得焦急:“發生什麼事了?!”
林北柔:“聽我安排,千萬別過來,安平姬身上有長生天的力量,你過來,長生天會直接吞噬你,我有詛咒之力,暫時不怕它。”
她掐了傳音,望著地上的安平姬,安平姬變得很虛弱,連啜泣都很小聲了,整個人在脫力,後腦勺裂開成食人花一樣。
林北柔強忍不適觀察,注意到腦子裡居然有一個很小的人形。
……這是什麼,難道是元嬰?!
林北柔難以置信地靠近了一些,接下去看到的畫面讓她頭皮都炸了。
那個很小的人形,長得和安平姬一模一樣,卻穿著現代的衣服,是她記憶中基地的作戰服,頭發也很現代,不是謝輕眠是誰。
謝輕眠好像剛剛從昏迷中蘇醒,竭力掙紮著爬起,一根觸須猛地發現了她,尾部六瓣尖刺張開,直接向她壓了過去。
林北柔顧不得眼前這荒唐如噩夢的一幕,甩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法寶,打向觸須,順便用法寶將謝輕眠隔空搶了過來。
謝輕眠小得跟個手辦一樣,被林北柔抓在手裡,臉色蒼白,聲音極度虛弱:“多……謝……”
林北柔覺得世界已經不真實了:“謝輕眠?你怎麼會在這裡?等等,你真的是謝輕眠嗎!”
她們關系算不上熟,立場還是敵對的,在現世,謝輕眠屬於應劫派,林北柔和司空晏都站在化劫派這邊。
謝輕眠想回答,卻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林北柔拿出一顆補充靈氣的丹藥,捏碎成光點,撒在謝輕眠身上,謝輕眠臉色回血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