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不理睬周圍,眼簾半闔,不陰不晴地盯著被她踩在腳下的稀疏眉毛,音量尋常地說:“不會說話,以後就都別說了。”
言出法隨的力量落下。
稀疏眉毛感覺喉部一陣劇痛,事實上他的喉嚨沒有遭受一絲物理損傷。
林北柔的攻擊,是直接作用於他元神上的。
起碼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無法消化掉四號的靈力,他就沒辦法再開口講話。
林北柔的身體也到了極限,那個本我好像用光了藍條一樣,緩慢退居其後,把身體控制權交給平時的她。
林北柔這才感到全身哪裡都痛,鼻血瘋狂地流了出來,根本止不住,她不得不向前低頭,免得弄髒剛換上的衣服,這件衣服是二號留下來的,她不能弄髒它。
以上全部都發生在五分鐘之內。
林北柔身體輕微搖晃了下,覺得很漫長,其實時間才過了一點點。
執勤趕到了,他們看見林北柔旁邊倒了一地人,一個個一動不動,林北柔弓著腰抹鼻血,還反手握著一把長匕首,長發長裙,明明從外形上看她才是柔軟無害的那個,這一幕卻造成一種奇怪而後勁很深的威懾。
這些人之前只是聽說過林北柔,沒人相信她是四號。
但現在,所有人腦子裡都無法擺脫她就是四號這個念頭。
當執勤之一看清林北柔的消靈圈已經亮了三格,而她本人竟然還能站立時,他眼神劇變,內心油然確定了,眼前這個年輕女性,確實是四號。
執勤沉聲說:“暫時解除她的修為,帶她去禁閉室,請示負責人。”
他同事點點頭,兩個人都端起法器,嫻熟地瞄準了林北柔。
林北柔視野模糊,她現在抬不起手,也沒辦法才發動天賦了,感覺整個人被榨幹了一樣,實在支撐不住,慢慢單膝蹲了下去。
執勤不慌不忙,準星瞄得很穩。
這種法器發射的鏢器能迅速麻痺物件元神,讓她短時間內不能動用修為。
林北柔視線昏暗下來,人搖搖欲墜了幾秒,倒了下去。
鏢器迅疾射出。
當啷一聲,一個餐盤飛出,把兩個鏢器打飛出去,紮在了遠處地上。
在她身體接觸到地板前,掉在了一雙結實修長的胳膊上。
然後,林北柔感覺到自己靠在了一個堅實熟悉的人體上,就像過去兩天她在車上睡著時,靠在對方肩膀上一樣。
荀照乘趕到了林北柔面前,一把撈住了她。
他熟悉的棕色眼眸目光平靜,落在她眼睛裡。
身體好疼……疼得讓她想給自己打十針麻醉,林北柔放心地失去了意識。
執勤:“荀少校?!”
荀照乘排隊的地方離這邊呈對角線,距離最遠,他排隊時隱約聽到遠處有一點聲響,不足以引起注意,周圍排隊的人也都沒聽見,荀照乘看了過去。
然後他就趕過去了。
荀照乘把林北柔背了起來:“這幾個襲擊她的人是誰?”
執勤:“……”
這句陳述好像對勁,又好像有一點不對勁,他們剛剛接到說林北柔被包圍,等他們趕到,唯一站著的就是林北柔。
旁邊有軍士幹脆利落說了句“報告少校”,然後噼裡啪啦就把那幾個人名字報出來了。
荀照乘點點頭,對執勤說:“把他們幾個送到禁閉室。”
荀照乘的職銜和軍銜擺在那邊,執勤點點頭:“是,少校。”他們收起法器,指揮其他人把那幾個不能動的人搬到了擺渡車上,準備一併拉去禁閉室。
荀照乘揹著林北柔一路出了食堂,去了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