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是怎麼做到每次睡著時，都往荀照乘那邊倒？一次都沒有往他這邊。
待會馬上就要接受審訊，作風還如此鬆懈。
此人不是心機極度深沉，就是確實沒什麼嫌疑。
林北柔是四號候選，又被魏瑕帶在身邊，還跟周閬嶼有牽扯，不論是茶餘飯後的八卦，還是需要嚴肅對待的會議話題，她都是個風雲人物，組織裡幾乎所有人都在公共系統上檢視過她的資料。
新垣鑫再度眼神複雜地看了林北柔一眼。
林北柔被蒙著眼睛，沒看見新垣鑫的眼神，她被新垣鑫親自押著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從空氣和溫度判斷，林北柔感覺到自己從室外來到了室內，從地面來到了地下。
林北柔能感覺到，她和荀照乘被分開了。
中途極其安靜，只聽見對方單調的命令聲“左轉”“右轉彎”“好了，直走”，一直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新垣鑫才說：“停，到了。”
有人從後面將林北柔的眼罩解下，林北柔不太適應，好在光線不算太強，她環顧四周，發現這是個標準的審訊室。
桌子很寬，是不鏽鋼的，上面擺放著電腦，紙筆，幾瓶礦泉水。
對面坐了兩個審訊人員，外表普通，穿著簡單的襯衫和西褲，氣場極度冷靜，都看著林北柔。
領頭的一個面板挺黑，看著像少民，開口卻是比林北柔還標準的普通話：“新垣少校，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
新垣鑫：“我會在外面守著，上級要求審訊完成後，把林北柔移送到‘天駟寮’。”
黑面板：“審訊時間可能有點久。”
新垣鑫：“按你們流程來。”
所有人的交流都簡短有力，新垣鑫也沒多看林北柔一眼，直接出去了，林北柔意識到，這些人智商都很高，閱歷也很深，不是好糊弄的。
林北柔注視著新垣鑫的背影消失在關上的門背後。
黑面板：“請坐，林北柔。”
林北柔手還被拷在前面，另外一個矮個子起身幫她拉開了椅子，林北柔有點驚訝，點頭說了謝謝。
矮個子：“飛行器黑匣子顯示，你確實有救人行為。”他是因為這個才對林北柔客氣的，不過態度很平靜，順便還幫林北柔擰開了礦泉水瓶蓋。
林北柔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很多水：“我以為你們要審嫌犯……”
黑面板笑了：“從救援抵達青海湖，飛行器上第一個人走出來起，每個在上面的人，都是嫌犯，包括死人。”
林北柔不知道怎麼回答，看看黑面板，又看看矮個子。
黑面板收起笑容：“好了，現在請認真專心回憶，從你登上飛行器開始，到你和荀少校一起被新垣少校發現，中間過程不要省略，全部告訴我們。”
林北柔：“讓我想想。”
她稍微組織了下語言，就直接開始說了，有些地方記不太清，中途會停下來想，矮個子一直在做記錄，用的是電腦，黑面板則是在厚厚的手賬本上寫寫畫畫的，林北柔不知道他在寫畫什麼，看著不太像單純寫字。
除了避開魏瑕其實是個人偶，其他該講的林北柔都講了。
黑面板：“你說你能看見所有人身上的汙染，並記住了普通艙四個身上汙染最嚴重的人的座位？”
林北柔點頭。
黑面板：“在錄音，你得口頭表達。”
林北柔：“是的。”
黑面板：“看看這四個人，確定是他們嗎？”
他開啟一本資料夾，抽出幾張照片，遞到了林北柔面前。
林北柔看了半天：“可能……是？等下，我不確定，我當時只記住了座位編號，晃眼一過，當時荀少校直接押著我去禁閉室了，沒來得及看長相，性別都沒記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