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呼吸起伏，閉上眼睛拒絕去看他。
司空晏慢慢地說：“所以，我阻止了天道一次，它會再聯系你。”
林北柔睜眼去看他，對上祖宗一雙黑魆魆的瞳眸：“……聯系我？”
司空晏慢悠悠地說：“天道欺騙了你，它並沒用太初靈核重啟現世靈脈，淨化所有汙染，它另有目的。”
林北柔：“什麼目的？”
司空晏：“不知道。”
林北柔慢慢蹙眉，這也是她長期以來的隱憂，甲方一直沒回應過她，始終是她單向聯系。
司空晏說不知道，或許是真的，或許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而司空晏一向不會隱瞞她，除非他可能會失去對事情的掌控。
司空晏伸出食指，指節略微抬起林北柔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他很喜歡這樣直視她。
司空晏：“你想繼續和它交易嗎？”
林北柔猛搖頭。
甲方幫她清除了幻聽和幻視，她只想和家人過普通的日子，不想再捲入。
林北柔最擔心的，就是甲方會再找到她，提出她無法拒絕的要求。
林北柔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擔心遲早會發生，畢竟她已經入局了，遊戲是甲方開啟的。
司空晏：“好，下次它聯系你以後，不管它說什麼，你都先答應。”
說完他的拇指順著林北柔的臉頰劃過去，目光在她眉眼流連：“我會幫你一次性擺脫掉天道，我保證。”
林北柔看著司空晏的眼睛，她眼睛裡倒映出很多東西，最後，她訥訥說：“……你不怪我嗎，我以為，你想報複。”
司空晏唇角提起，笑意沒有抵達眼底，但語氣很平和：“就算要報複你，也要先殺了那些妨礙我的東西。”
林北柔無話可說，可以，這很陰間祖宗。
林北柔皺眉：“那下次它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真的沒問題嗎。”
司空晏：“沒問題，我可以兜底，還是說，你不信我。”
林北柔危機感升起，想到剛剛就因為說了一句“你都受傷了”，就被又這樣那樣，趕緊表態：“我信，就照你說的做吧。”
兩輪歡愉之後，疲憊如潮水襲來，林北柔睏倦地搭下眼皮，司空晏的聲音就像安眠曲：“我給周閬嶼發了訊息了，今天你在我這裡休息，他不會來接你的，放心睡吧。”
祖宗的聲音低沉，像是蘸裹了下午蜜金色的陽光，炸成香甜酥脆的牛奶糕，讓林北柔的注意力像聞到香味的貓咪，不由自主順著香味走過去，沉進了他編織的夢境。
道心本相司空晏望著林北柔熟睡的臉，指背掠過她的眉骨，顴骨，臉頰，一眨不眨眼地盯著她。
“……我改主意了，林北柔。”
前一天還對寧西雍說，他要讓林北柔留在現世，但今天當了一天另一個陰暗的自己，他改主意了。
他有一點分不清，道心本相的他和原來的他，邊界在哪裡了。
元神裡的自在境中，心湖上下倒影，一個黑發，一個銀發，開始逐漸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