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一樣的巨響,門被踹開了,阿裡奧斯手扶在門框上,低頭進了門,大衛已經很高大了,不然也壓制不了林北柔,但和阿裡奧斯比起來,還是顯得小了半號。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給我滾出去——”大衛咆哮到一半,就被阿裡奧斯一拳揍飛了出去,撞到在書櫃上,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林北柔也想起來,身體卻沒有力氣,還好視野被阿裡奧斯取代,他銀發黑眸的臉一出現,林北柔就感覺汙濁的空氣都清爽了起來,像山裡深林早晨穿破曉霧的一道光,照在了她臉上,帶著微微的涼風。
“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阿裡奧斯手臂環過她肩背,輕而易舉地將她抱扶起來,把她放到了沙發上,跪在她面前,檢查她脖子,大衛的手在她脖子上留下了淺淺的紅印。
“帶我離開這裡。”林北柔看也不想看大衛一眼,伸手摘掉訂婚戒想扔,卻怎麼也摘不掉,反而把手指弄得很疼,急得她臉都氣紅了。
阿裡奧斯握住她的手,把戒指摘了下來,直接扔到了大衛腳邊,然後把林北柔抱了起來,單手抱小孩的那種抱法,帶著她出去了。
“回來!貝林妲!你敢不回來,侯爵就會死!”大衛趴在地上,一臉鼻血地威脅。
林北柔趴在阿裡奧斯肩上,朝他冷笑著翻了個白眼。
阿裡奧斯帶林北柔去了安靜的走廊,將她放了下來,派對那邊的音樂像遙遠海岸的浪潮,隱約傳過來。
阿裡奧斯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林北柔:“你不是要帶我出去兜風嗎,去吧。”
阿裡奧斯:“你不打算解除婚約?”
林北柔煩惱地搖頭:“我不知道,我父親的病只有他們家能治,可能得暫時拖一下。”
阿裡奧斯蹙眉,臉上第一次出現較為強烈的情緒起伏:“難道你後天還打算跟他結婚?”
林北柔:“不然呢,難道讓我父親去死嗎,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出去。”
阿裡奧斯傾身靠近,雙手放在了她腦袋旁邊,林北柔靠著牆上,被他軀體和手臂罩了在一個天然牢籠裡,忽然意識到她挑釁的態度並不是很合適,對方剛剛救了她,她應該說謝謝才對,他體格還這麼高大修長,力量也不是一個等級的,大衛平時健身跑步,已經很強壯了,也還是被他輕輕鬆鬆摔了出去。
阿裡奧斯:“看看你自己,好像一隻驕傲的天鵝公主,是家裡完美的甜心是嗎,你哥哥知道你未婚夫是個混球嗎,即使這樣,他也要犧牲自己的妹妹?”
林北柔抬起眼睛看著他:“別說我哥壞話,他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準告訴他。”
阿裡奧斯:“噢?”
他眼睛裡閃爍過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溫度燙人,他低頭看著林北柔不自覺浮現起紅暈的雙頰,還有緊張攥住的手,大拇指居然還握在手心,像小孩子一樣。
阿裡奧斯伸出手,屈起指節托起她的下巴,他的眼神壓迫又陰暗,瞳仁的纖維和眼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手指動作卻很溫柔,清涼勝雪的氣息吹在林北柔額頭:“那要我幫你殺了他嗎?”
林北柔震驚得都結巴了:“你……你在說什麼,你不是他朋友嗎?”
阿裡奧斯:“從現在開始不是了。”說完他低頭,嘴唇覆蓋在了林北柔唇上。
林北柔心髒呼嘯,血液奔流,剎那間彷彿置身於時空旋轉門,無數滴細膩的感覺貫穿了靈魂。
她清清楚楚地看見,阿裡奧斯的眼睛微微睜大了,瞳孔也在擴張,像寥廓的黑色夜空。
像是有什麼連線出現,從她心髒連到了他的心髒,腦海逐漸清晰,迷霧退散,記憶即將浮出水面。
一道尖利的嗓子劃破了走廊:“不對——這不對——!!!憑什麼!!!!”
林北柔被打斷了連線,記憶又縮回迷霧中,她愕然轉過去,看到謝麗爾站在遠處,整個人渾身散發著難聞的石油一樣的氣味,身上也淅淅瀝瀝往下掉著粘稠的黑色不明物。
阿裡奧斯眯了眯眼睛,握住林北柔的手,將她擋到了身後。
恢複了謝輕眠記憶的謝麗爾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憤怒又忌恨地盯著林北柔,看到阿裡奧斯護著林北柔,她更加情緒上頭,不受理性控制,她只想讓林北柔立刻消失。
計劃出了差錯,魏瑕變成了小孩狀態,還失憶了,正是用魘鈴催眠他們的好機會,可是為什麼劇本沒有按她設定的發展,為什麼魏瑕偏偏還是注意到了林北柔?!
魏瑕不愧是真正的魏瑕,即使失憶了,也還是暴打冒牌貨,居然還能無意間溢位靈力,讓她遭到反噬。
謝輕眠竭力控制住情緒,深吸口氣,露出個冷笑:“沒關系,失敗幾次就重來幾次,魘鈴是先天法寶,你們突破不了的。”
她一招手,空中浮現出一座銅鈴,鈴聲空靈,響徹走廊。
林北柔只感覺到阿裡奧斯將她抱緊了,寬厚闊實的胸膛貼著她的臉頰,她能聽見他的心跳,感覺到他胸腔的振動,修長強壯的手臂完全環住了她的肩背,她像躲在了一個港灣裡,但來不及跟他告別了。
前方黑色風暴襲來,林北柔忍不住閉上眼睛,下一秒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