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一聲,好像吐息在她心髒上。
林北柔噤若寒蟬。
他的聲音對林北柔的影響太大了,日思夜想,夜長夢多,他的聲音是林北柔無法逃離的白晝與黑夜。
如今真切響起在耳邊,連身體也說不清是應激,還是終於如釋重負。
林北柔一動也不敢動,就像面臨天敵進入假死狀態的小動物。
自我麻痺,就能免除爪牙落在柔軟肚腹的痛苦。
司空晏欣賞著林北柔此時此刻的反應,每一絲顫抖的睫毛,每一縷飄忽的呼吸。
他好像上了癮一樣,光貼著林北柔,若即若離,只差毫釐,林北柔不敢動彈。
下一秒,這祖宗不陰不晴、喜怒無常的聲音響起,每個字都特別緩慢:“你跟那個周閬嶼,是什麼關系?”
林北柔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動了,聽到這一句,腦子卻像被潑了盆冰水,嘴比腦子還快,聲音也破音了:“……沒有關系啊!”
司空晏的語氣變態變態的,像個東廠大太監:“是嗎,既然沒關系,那我就放心了,待會就去殺了他。”
林北柔:“……”
她感覺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林北柔掙紮著說:“冷靜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這樣做對自己也沒有好處!別忘了你現在就是魏瑕,魏瑕就是你……”
司空晏嗤笑起來,好像被戳到了什麼笑點,笑得停不下來,連帶涼燙的呼吸落在林北柔頸側,讓林北柔活生生打了個哆嗦,跟被什麼人外生物舔了口脖子。
“你覺得我會在意一個不服管的分神化身?我可以現在就把姓魏的殺了,從這具皮囊脫離出去,對了,然後附身在誰身上呢?”
祖宗似乎說得興奮了起來,他每次想到一個取悅到自己的點子都會這樣。
林北柔突然生出不詳的預感。
司空晏輕輕朝她脖子吐氣,涼涼冰冰的,又似乎很燙:“林北柔,我想附身在你身上。”
林北柔一瞬間呼吸都暫停了。
司空晏好言相勸:“我沒了身體,成了孤魂野鬼,自然無所歸依,只能住進你身體了,到時候跟你擠一擠,白天黑夜再也不用分開了,好不好?”
林北柔:……
林北柔:不好!這簡直是非常糟糕!是玩遊戲一不小心選到翻車選項通往黑深殘支線be的結局!
光是想一想那個畫面,林北柔都要窒息了。
一天二十四小時這祖宗待在她身上隨時隨地能看見她在幹嘛,甚至還可能操縱她的身體去做一些違揹她心意的事。
她在洗澡的時候,睡覺的時候,祖宗都會看著她,就連在做夢的時候,這祖宗也會跑進她夢裡來。
世界上最變態的私生飯都做不到這一點!
按照這祖宗的性子,林北柔不能明確拒絕,只能迂迴讓他放棄,否則這祖宗那股陰間的倔勁兒上來,事情可能變本加厲。
就在林北柔大腦高速旋轉思考要怎麼解開困局,司空晏保持了絕對的安靜,就像在等待她的回複一樣。
林北柔覺得自己下限已經被這祖宗拖下去了,他這麼安靜沒有馬上開始發瘋,她竟然還覺得有一絲欣慰。
空氣中彌散起一股淡淡的血氣,清清甜甜。
林北柔:“……”
林北柔遽然色變:“什麼味道?!”
司空晏輕柔回答:“是草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