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瑕只吃了一片吐司,喝了一杯黑咖啡。
這個行為,也和司空晏觀察她吃現代早餐,又被她邀請後,所做出的回應一模一樣。
林北柔不打算多想,默默吃完,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沒有起身,試探開口:“魏總,寧特助在哪裡?”
魏瑕:“你找他什麼事?”
林北柔:“我想用手機聯系下我家裡人。”
魏瑕:“他在樓下的房間,你可以去找他。”
這就出乎林北柔的意料了,祖宗竟然答應了她?
魏瑕望著她,臉色正常無比:“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林北柔:“還好,這裡的床很舒服。”
魏瑕:“可是你的黑眼圈很重。”
林北柔:“……可能是我天生的。”
魏瑕目光端正地落在她臉上,即使坐著,他也比她高很多,體型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林北柔經常懷疑自己和司空晏是不是一個物種,她知道對方不是故意的,對方的壓迫感是天然性的,與生俱來。
林北柔被他這樣看著,壓力山大,想將椅子往後挪,不敢,於是緩緩移開視線,假裝對廚房的裝修很感興趣。
魏瑕:“林北柔,看著我。”
林北柔眼神一頓,只好看了回去,因為魏瑕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她現在和他處於一個非常微妙的平衡點,她不敢先去打破,那樣可能會讓她陷入更不利的境地。
比如,祖宗找到個正當藉口,把她關進小黑屋,以前他真的這樣幹過,比瘋子還瘋子。
魏瑕:“從昨天起,你就好像很怕我的樣子,是我做了什麼嗎?”
林北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想起神婆說的祖宗有失憶的可能,只能胡亂掩飾:“就是被昨天進山洞有點嚇到了,稍微沒精神……”
魏瑕看著她,觀察著她的臉色,目光好像能穿透她的靈魂:“好,那你今天好好休息,不管你有什麼問題和顧慮,希望你能直接問我,我不希望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因為不必要的猜忌産生,好嗎。”
林北柔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點了點頭,聲音微弱而僵硬:“好的。”
“那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暫時沒有。”
寧特助的房間不是總統套房,也很舒適,聽林北柔說了,寧特助很快拿出一個密封盒,將林北柔的手機取出。
林北柔開不了機,不管怎麼充電,就是開不了機。
林北柔:“……”
寧特助一臉抱歉:“可能是進了水就壞了,我已經訂了一個新的,等事情結束,就能送到。”
林北柔:“我家裡人要是聯系不上我,會很著急。”
這倒不會,林北柔之前告訴過林子倩,說她要出差幾天,不用聯系她,林北柔這樣說是想拿回手機。
寧特助安慰:“之前魏總吩咐我,我加上了您母親的□□號,昨天在□□號上跟她簡單聊過了,她不會擔心的。”
林北柔:“啊?這,這樣啊。”
林北柔不知道這是不是司空晏的新花招,不敢繼續提要求了,只能問:“那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
寧特助:“直到那邊派人來談判,或者想開戰,我們把他們打到想來談判為止。”
林北柔噤聲,意識到寧特助盡管親切又平易近人,實際上能在魏瑕身邊當上總特助,手上必定是沾過人命,能打能殺能砍的,她沒有再提要求,回了樓上套房。
魏瑕在客廳裡,他正在處理一些需要簽字的檔案,開啟的墨水和鋼筆放在旁邊。
魏瑕:“拿到你的手機了嗎?”
他的問話隨意而平淡,再日常不過,林北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主觀腦補,她總覺得從中品出了陰暗祖宗獨有的不可琢磨,不知道那是陰柔的諷謔,還是淡到稀薄卻細思極恐的威脅。
林北柔:“……寧特助說,手機壞了,給我訂了個新的。”
她盯著他的臉,試圖看出蛛絲馬跡,看出他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