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藥,蕭逸恪打發他去休息:“別硬撐著了,給膝蓋上個藥,好好歇一歇罷。”
春山紅著眼眶下去了。他很後悔前日晚上多那一嘴,害得主子跟周世子鬧了不愉快不說,主子還病了。
好在情況還不算太糟,鄭禦醫說主子如今情況比較穩定,之前的藥方稍微加減一番也就是了。
蕭逸恪卻有些疑惑。他本感覺這次身上不好,怕是會病幾日。未料夜裡睡了個好覺,晨起就有些神清氣爽之感。
夜裡彷彿還做了個夢.......
蕭逸恪披衣起榻:“寶鏡呢?起了麼?”
石青回道:“方才綠蕉軒的芭蕉過來說,小公子睡得正香,還沒醒呢。主子也再躺一會兒罷。”
蕭逸恪擺擺手,又道:“不要吵他,什麼時候他醒了,用了飯再讓他過來。”
石青急忙下去傳話。
大約身上輕鬆些了,蕭逸恪竟覺得心裡也不那麼沉重了。
昨日裡週二說的那番話委實驚到了他,以至他一時竟不能以平常心面對寶鏡,早早就將寶鏡趕回了院子。
現在回思起來,蕭逸恪又覺得自己頗是好笑。哪裡有周二說得那般多思量呢?
蕭逸恪想,自己對寶鏡與對旁人其實並無本質不同。無非是寶鏡太過得他心思了,他實在是喜歡他,所以才顯得與眾不同些。
週二杞人憂天,自己何必被他帶偏了去。
想到這裡,蕭逸恪徹底鬆快下來。
昨夜在公子屋裡,寶鏡被熱得渾身的毛毛都受潮了,實在沒睡好,這會兒回到自己窩裡,幹脆一氣兒睡到了快午時。還是芭蕉看不過眼,悄悄將他喚醒了。
“小公子,小公子.......快醒醒吧,主屋那邊打發了好幾次人過來瞧您醒沒醒呢.......估計是有事找您呢......”
寶鏡翹著一腦袋呆毛,裹得跟個蠶蛹一般蠕動著爬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好一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
想起公子昨夜病了的事情,寶鏡一個激靈,草草穿好衣服就往主屋沖。
芭蕉急得在後面追,寶鏡卻一眨眼兒就跑沒影了。
剛跑進主屋,石青出來道:“主子在小花廳呢。吩咐下來若是小公子來了,先在屋裡用些點心,主子一會兒就過來。”
寶鏡坐立不安。雖然知道公子大抵是沒大礙的,但這不是沒親眼見到麼?總是有些擔憂的。
眼瞧著石青轉身吩咐僕婢們上茶水點心,寶鏡貼著牆,跟紙片人兒一樣溜了出去。
石青回頭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
小公子人呢?
另一邊,寶鏡貼在一棵花樹後面,正好瞧見一個穿著錦袍的男子從小花廳裡走出來。
那人面容英俊,氣宇軒昂,眉目間與公子有幾分相像。只是相比公子的斯文儒雅,此人更多幾分鋒銳,看著就不好相與。
男人並沒有看見寶鏡,徑直走過去了,寶鏡卻還是下意識地往樹後縮了縮。心道,這人渾身的氣勢,怎得如此嚇小狐貍.......
對比了一番,寶鏡得出一個結論:論世間諸人,還是公子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