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就沒再拉開過,電解液叫了一打又一打,就連超大容量的一次性床品也無法承受連日不斷的洪水,小小的城堡又重新佈置了兩次。
胳膊上的傷因長時間激烈運動,反複撕裂又癒合,到許培的生殖腔逐漸幹涸,傷口才終於不再流血。
又是一個暗無天光的早晨,許培汗水涔涔,脫力地倒在賀亦巡身上,想看看時間,才發現手機早已沒電。
生理上的守巢行為已經消失,他去客廳找到充電器,剛把電充上,就聽到“轟隆”一聲,窗外烏雲密佈,似有下雨的跡象。
來到窗邊,許培看著外面昏暗的天空,嘀咕道:“已經週六了嗎?”
賀亦巡從臥室跟出來,找到他放在茶幾上奄奄一息的手機,點開了天氣預報:“是,待會兒有雷陣雨。”
一陣開機鈴聲響起,許培的手機活了過來。
訊息提示音接連不斷,他拿起手機看了看,只見收件箱裡全是未讀簡訊,有雷雨預警、公益宣傳,還有一條詹高發來的資訊。
【週六早十點,來市政府新聞廳參加發布會。婚期如你所願,定在三個月後,這三個月留給你迴心轉意。】
……十點?
目光移向螢幕右上角,現在已是九點十分。
這麼快就要面對現實了嗎?
微愣中,來電鈴聲突然響起,螢幕上彈出了詹高兩個字。
高亢的鈴聲猶如魔音貫耳讓人無法忽視,原本許培的第一想法是掛掉電話,但猶豫一瞬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喂。”
“終於開機了?”詹高聲音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還以為你打算逃跑了呢。”
“我不會逃跑的。”許培平靜地說,“十點是嗎。”
“是,我在市政府等你。”
因為許培抗拒結婚,詹高沒有強求,看上去頗為紳士,實際上提前宣佈婚訊是在精神上折磨許培,告訴他在做無謂的抵抗,到頭來他還是詹高的囊中之物,因為兩人的關系受法律制約。
掛掉電話,許培回臥室換了身外出的衣服,對賀亦巡說:“我去市政府一趟。”
“等等。”賀亦巡攔在臥室門口,“你去見詹高。”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我必須解決這件事。”
“為什麼?”賀亦巡微微皺起眉頭,“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去了難道不回來了嗎?”許培從沒有這種打算,哪怕在床上和賀亦巡濃情蜜意,他也沒想過放棄這邊的生活,“爛攤子總得解決。”
“你想怎麼解決?”
“我會在發布會上質疑他的身份,要求大眾監督他進行血檢。”
“然後檢測出來就是詹高。”賀亦巡問,“你打算怎麼辦?”
許培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因為種種跡象都表明現在的詹高不正常,大機率是詹遠頂替。
不過賀亦巡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如果是詹高,”許培說,“之後我再跟你離開也不遲。”
“不行。”賀亦巡一口否決,“下一次雷雨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這期間可能發生變數,你現在就跟我走。”
“萬一那個人就是詹遠呢?”許培不想就這樣離開,“我只要拆穿了他,我就可以解除婚約,我不用放棄原來的生活,你我可以兩頭跑,時間還不會流逝,這樣不好嗎?”
“而且如果他真是詹遠,他是我造出來的s級apha,我怎麼可能放任他為非作歹?”
“他炸了研究所,搶了中央銀行,現在還成了怒城議長,我有義務拆穿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