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靈魂三連問
連續兩晚,怒城無眠。
國立研究所爆炸的餘波還未過去,中央銀行的慘況又籠罩人們心頭。
在劫案中受傷的市民被安置在怒城醫院臨時加設的病房裡,大部分市民都是輕微傷,只是來醫院做個檢查。最嚴重的反倒是因搶錢大打出手的兩人,一個鼻樑骨折,一個牙掉了一顆。
掛在天花板下的大屏電視不斷迴圈著直升機墜毀的畫面,時而插播不知從哪裡獲取的詹遠的演講影片:“中央銀行成立374年,歷史上遭遇過12次搶劫……新的時代需要像我這樣的開創者,為歷史翻開新的篇章。”
許培沒躺在自己的病床上——雖然他沒受外傷,但因apha資訊素壓製出現了軀體症狀,正常也是要來醫院做檢查的——守在賀亦巡的病床邊陪他輸液:“這下詹遠如願以償了,‘名垂青史’,也算是沒白死。”
“但死得很蹊蹺。”賀亦巡靠在床頭上,語速很慢,“他沒覺得給他準備救援直升機有問題嗎?”
他的臉色還沒恢複,氣息比平時微弱不少。許培生怕液體輸太快他承受不住,調整著調節器說:“直升機撞成這樣,他應該是死透了。不過還是等警方的調查結果吧。”
其他病床的人有的沉默地看著電視,似乎還沉浸在驚險的經歷中,有的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感慨有生之年竟能碰到這種事。
“我算是開了眼了,詹議長的弟弟原來是個瘋子。”
“你才知道?他十年前就煽動過暴亂,在中央車站,死了好多警察。他老爹都因為這事被搞下臺了。”
“那現在出了這種事,詹議長不會受到影響?”
“所以你沒聽到嘛,詹議長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要擊斃他弟。”
“你別說,他弟死得真是牛逼,全城人看著他死,能搞出這麼大動靜也是號人物。”
一個拿著資料夾的apha醫生走到了許培和賀亦巡的病床中間,公事公辦地翻著資料:“許培,你的檢查結果沒問題,可以回家了。”
許培也感覺自己無大礙,應了一聲“好”,問醫生:“他呢?”
醫生翻開下一頁資料,對賀亦巡說:“賀亦巡,你的檢查結果很奇怪,你之前有做過血型檢測嗎?你的血型跟任何已知的血型都不匹配。”
許培走到醫生身旁看了看,只見血檢結果的結論欄寫著“異常”。
“還有你怎麼沒有腺體?”醫生又翻到ct檢查,“你做過腺體摘除手術嗎?”
醫生的聲音並不大,但“腺體摘除”四個字足以引起八卦者的注意。其他床的病人都停下了聊天,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許培充當起了賀亦巡的監護者,解釋道:“他生來就沒有腺體。”
“沒有移植人工腺體嗎?”醫生滿臉都寫著不相信,“那他怎麼活到現在的?”
沒有腺體會引發代謝紊亂、神經損傷等問題,對兒童還會影響骨骼和智力發育。腺體就和五髒六腑一樣重要,從沒聽說有人在沒腺體的情況下還能好好長大。
“反正不影響正常生活。”許培說,“醫生,他其他指標正常嗎?”
“其他倒沒什麼事,身體素質挺好的。”醫生說了一句,仍過不去腺體一事,又問,“沒腺體怎麼不影響正常生活?他可以和別人社交嗎?”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沒有腺體的人在人群中就好比聾啞人,無法感知別人的真實情緒,也無法準確傳達出自己的想法。
“他不用和別人社交。”許培不想多說,索性又拿出了他胡謅的本事,“他是我丈夫,我養他就夠了。”
病床上的賀亦巡聞言瞥了一眼許培,沒有拆穿某人的謊言。
“可是,”apha醫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連腺體都沒有怎麼標記你?你們怎麼孕育下一代?還是說你們打算丁克?但他怎麼解決你的發情期?”
許培:“呃……”好多問題。
隔壁床有人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那個漂亮的oega怎麼找了個陽痿當老公。”“有特殊癖好吧!不是有那種慕殘癖嗎?健全的不喜歡,就喜歡殘疾的!”
許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