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手機系統還是用不習慣,許培去客廳開啟了電視。
新聞臺反複播放著馬競被押上警車前的畫面,只見他聲嘶力竭地對著媒體的鏡頭吼道:“林玫就是濱市黑産的保護傘!”
背景裡,賀茂虎和淩鋒帶著手下匆匆走過,似乎印證了他的說法。
畫面下方的滾動新聞裡出現了“林玫支援率斷崖式下跌”的字樣。
“林玫的仕途好像徹底完蛋了。”許培嘀咕道,“她不會報複到我頭上吧?”
“她沒那麼閑。”賀亦巡刷著手機來到沙發坐下,把許培亂放的遙控器擺正,“接下來她應該會回致進會擔任職務。”
許培:“致進會?”
又劃拉了兩下頁面,賀亦巡收起手機:“你之前問我林玫和賀茂虎為什麼離婚。”
“嗯。”許培應道。
“致進會是前任大法官羅恩創辦的一個精英組織,林玫是裡面的高層。”
許培想起賀亦巡曾說過,林玫之所以從政,就是在一次恐襲中保護了大法官,被大法官一路提攜上來的。
“她剛進政壇的時候,羅恩覺得單身女性的形象不夠沉穩,讓她找個人結婚。當時賀茂虎追了林玫很多年,林玫就跟他領證了。”
“但羅恩是不滿意賀茂虎的,覺得他對林玫的政治生涯沒幫助。因為賀茂虎只是個退役士官,沒身份沒地位,在娛樂城看場子。後面賀茂虎之所以那麼拼,就是為了在羅恩面前抬起頭來。”
“但是……”許培忍不住打斷,“在黑道混也沒法獲得大法官的認可吧?”
“當然。”賀亦巡說,“但賀茂虎也沒別的路可走,不幹娛樂業生意,去找個班上,他永遠沒法跟林玫平起平坐。”
“所以林玫希望的是賀茂虎在家相妻教子,賀茂虎憋著一口氣,想幹出一番事業來,兩人的隔閡越來越深。”
“加上林玫對羅恩的話言聽計從,賀茂虎忍無可忍,兩人就離婚了。”
“不過這都是陳年往事了。”賀亦巡就像在說別人的家事一樣,“現在賀茂虎照樣跟致進會做生意。”
“原來如此。”許培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地問,“既然他們兩個都那麼注重事業,為什麼要生孩子呢?”
生了又不管,還不如不生。
“林玫需要已婚已育的形象。”賀亦巡淡淡道。
“哦……”許培偷偷觀察了下賀亦巡的表情,心想這人內心真是強大,連這種事都不會感到受傷。
賀亦巡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起身去了臥室換衣服:“我去跑步,你自己在家待著,別亂動我東西。”
臥室是沒有牆的,只要許培一轉頭,就能欣賞一出脫衣秀。
但他很紳士地沒有轉頭,專注地盯著電視螢幕,直到身後響起了關門聲。
屋子裡冷清了下來,杜松子的氣息驟然減淡。
很奇怪,明明透過睡覺恢複了的身體,又有些昏沉乏力。
跳轉好幾個臺,全是林玫的報道,許培失去了看電視的興趣,去臥室床上躺了下來。
蓋上有賀亦巡氣息的被子,身體的不適感瞬間減輕。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許培的腦海中閃過。
——他不會對賀亦巡産生依賴了吧?
不過這個念頭最終沒能形成具體的結論,因為不適感並沒有完全消除,許培的大腦仍有些發沉。
出自本能地嗅了嗅被子,更多的卻是許培自己的氣味。
也難怪,他在這裡睡了大半天,賀亦巡的氣息早已被他沖淡。
關掉阻隔器,搜尋著被子上微弱的杜松子氣息,許培艱難地續著命,卻收效甚微,身體隱隱又發起了低燒。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氣味猛然鑽入鼻尖,許培倏地睜開雙眼,不出意外聽到玄關響起了開鎖的聲音,賀亦巡走了進來,身上帶著新鮮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