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暈沒常識的陽痿
甲板上的血腥味仍然沒有消散,海風一吹,就如冷不丁地吃了一口芥末,尖銳的氣味化作武器直沖鼻腔黏膜。
許培沒敢把阻隔器完全關掉。
一點一點往off的方向旋轉,鼻腔實在受不了,就停下,把控著微妙的平衡。
還是沒有聞到任何異樣。
許培對異樣的定義,是不屬於這個場景的元素。
像廣場上的硝煙,餐廳裡的氰化物,放在當時的場景中都很突兀。而甲板上有著血腥味、酒水味、泳池裡的消毒水味、偶爾從賭場飄來的硝煙味,都很符合當下的場景。
這裡已經沒有更多線索了。
前額又開始隱隱作痛,一陣眩暈猛然襲來,許培失去了感知重心的能力,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倒去。
賀亦巡連忙接住倒過來的許培:“還好嗎?”
“沒事。”許培揉了揉眉心,“去樓上看看吧。”
電梯已經恢複原樣,上行過程中,賀亦巡神色如常地看著數字顯示屏,顯然這個空間對他來說稀鬆平常,並無特別。
但許教授不久前才在這裡丟盡了老臉,實在沒法像賀警官那麼從容,索性垂著腦袋裝頭暈。
“你要是不舒服可以靠著我。”賀亦巡說。
“啊?”突如其來的搭話讓許培條件反射地抬了抬頭,結果空氣的波動使穩穩散發著的杜松子氣息變得飄忽不定,像是突然有了意識一般,忽濃忽淡地湧入許培的鼻腔,“算了,頭更暈了。”
不一會兒後,電梯終於抵達樓層。
轎廂門緩緩往兩側開啟,賀亦巡抬起胳膊,本想扶一扶許培的後背,誰知許教授突然健步如飛,唰唰走出去好遠。
薛定諤的頭暈。
靠近電梯的地方,兩側都是空房間,因為總有人進出,容易擾人休息,因此貴客都會往中間安排。
走到集中住人的區域,空氣中的氣味陡然變得複雜起來。
殘留的發膠,擰開的飲料瓶,煙灰缸裡的煙頭,咖啡伴侶的白糖……
每一樣氣味都能跟客房完美融合。
等等。
有一樣東西的狀態不對。
白糖不是固體。是液態的甜水。
客房中的甜水只會存在於咖啡液中,但場景中沒有咖啡,這一絲甜味是單獨出現。
出現的位置也不對。在衛生間裡。
難道有人在衛生間裡喝糖水?
一個平平無奇的東西,放到不恰當的場景中就顯得格外突兀。不過許培的阻隔器並沒有全關,也有可能遺漏了別的資訊。
他試圖將阻隔指數再調低一些,然而把控這個平衡就像調節廉價旅館裡的熱水器,超過一個刻度後就全是滾燙的熱水,他不過往off的方向稍微旋轉了一毫米,結果亂七八糟的氣味驟然放大了百倍,沖擊得他的大腦瞬間陷入宕機。
“賀亦巡,”許培晃晃悠悠地抬起胳膊,伸向賀亦巡,“快,快扶住我……”
胳膊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接住。
一有了託付,許培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身體陷入了沉睡,但意識還有一絲殘存。
許培能感到賀亦巡摟住了他,叫著他的名字晃動他的身體。
向來沉穩的嗓音裡多了一絲焦急,正感慨原來賀警官也有著急的時候,許培突然感到自己的身體被立了起來,下巴掛到賀亦巡的肩膀,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