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瓜味的薯片,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意外地清爽可口。
許培不禁開始考慮,如果能找到回去的方法,說不定就可以發家致富。
見許培思考得那麼認真,賀亦巡問:“你有想法了嗎?”
“嗯?”許教授就像開會被抓到開小差一樣,心虛地放下了薯片,“有一些頭緒,但很亂。”
“我們可以一起理一理。”說完,賀亦巡交疊起雙腿,靠在椅背上,一副坐等許培發言的模樣。
毫無頭緒的許教授只能硬著頭皮開口:“目前為止,總共發生了三起案件,一起狙擊案,一起下毒案,一起槍殺案。第一起案件簡單粗暴,後兩起案件處心積慮,不太像同一個兇手所為。”
“嗯。”賀亦巡說,“贊成。”
“第一起的情況我不清楚,就說船上發生的這兩起吧。”被賀亦巡認同後,許培找到了些感覺,“第一組嫌疑人,淩鋒和辛迪。淩鋒因為選舉政策,有理由殺林玫;辛迪因為被性騷擾,有理由殺賀駿。分開來看,兩者動機都成立,但合到一起的話……”
“殺賀駿會有點多餘。”賀亦巡主動接話,“如果淩鋒上船之前就計劃殺林玫,那在計劃完成之前,幹掉林玫才是他的正事。辛迪並不是他的情人,他沒必要為辛迪的事節外生枝。”
“會不會是辛迪單獨行動?”許培做出假設,“淩鋒只是幫忙作偽證,實際上並沒有參與。”
“有一點淩鋒沒有說錯,他要幹掉賀駿,下船後有大把機會。辛迪也是一樣。她沒有必要非得在船上動手,除非出現了緊急情況,但案發現場明顯不符合這一點。”
“所以他們的嫌疑就完全排除了?”許培問。
“不。”賀亦巡說,“這兩人的嫌疑值在我這裡是4。”
許培不明所以:“這數字怎麼得出來的?”
“淩鋒對林玫下手的機率是50,辛迪對賀駿下手的機率不到10,約摸8。如果兩人是團體作案,那機率相乘就是4。”賀亦巡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前提是兩起案子都是他們所為。”
……還真是嚴謹。
“再說說周曄和馬競吧。”許培說。
“我在想,兇手為什麼不把槍、消音器和遙控器放回原位。”賀亦巡歪起腦袋,手肘搭在扶手上,指尖撐著側臉,“你有什麼想法嗎?”
許培思索著說:“遊輪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兇手想要藏匿的東西都可以扔到海裡去,絕對不會被人找到。但真正不想被人發現,應該物歸原位才對。”
“是。”賀亦巡說,“你怎麼想?”
許培不自覺地拿起薯片,“咔嚓”咬了一口:“來不及了吧。”
“殺人之後,收傘和槍響之間一定不能隔太遠,所以兇手會跑到遙控器的最遠距離按下開關,之後飛速跑到樓上啟動延時裝置。這樣是沒法把遙控器放回去的,只能丟掉。當然,也可以一直揣兜裡,伺機放回吧臺,但若是有人提議搜身,就完蛋了。”
“至於槍,需要用來設定延時裝置,案發後才能回收,沒機會放回武器庫也正常。”
“但消音器是為什麼呢?”
在遮陽傘收起前,兇手是可以把消音器放回去的,並且這是個很重要的東西,為什麼兇手沒有放?
許培不禁有些疑惑。
“我的想法是,”等許培說得差不多後,賀亦巡開口道,“時間對兇手來說很重要。”
“原來如此。”許培的思路一下疏通,“這世上沒有完美犯罪,不把消音器放回去,容易被看破殺人手法;但在樓下耽擱太久,又容易被人發現。兇手衡量之後,還是覺得後者風險更大,所以弄亂武器庫來掩蓋消音器的事。”
“如果這條思路沒錯,周曄和馬競的嫌疑最大,因為賀茂虎和林玫隨時可能找他們。”賀亦巡說,“但林玫的嫌疑也不能排除,因為她知道賀茂虎會去找她解釋黎夢蘭的事。”
許培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你之前提到的一個可能性可以直接排除了。”
“哪個?”賀亦巡問。
“兇手約賀駿喝酒。”許培說,“如果時間很重要的話,兇手是沒這個閑工夫的。因為一旦暴露約賀駿的是自己,那也等於暴露自己就是兇手。”
這倒是賀亦巡還沒想到的點。
從未有過效率如此之高的案情討論會,探討的興致似乎更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