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賀亦巡,用意志力保持克制:“聞不到硝煙味。”
“沒事。”賀亦巡拍了拍許培,算是安慰,收回了搭在他後腰的手。
看了一出莫名其妙的戲碼,還沒得出兇手是誰,賀茂虎的臉色陰沉得可以。
重新積攢的怒氣猶如火山爆發,他看向周圍的人:“沒人看到怎麼回事嗎?!”
沒有人敢搭話。
除了周曄。
只見周曄雙手插兜,上半身略微傾向前,看著另一邊的淩峰問:“淩老闆剛才去哪兒了?”
這一下,把眾人的焦點引到了好整以暇待在旁邊的淩峰身上。
淩峰攤開雙手,一句“喔”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賀茂虎便一把揪過他的衣領,掏出槍抵住了他的下顎:“你為什麼不在房間裡?”
電光石火之間,辛迪手中的槍已經對準了賀茂虎的太陽xue。
其餘人見狀也紛紛掏槍,上膛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時間場面無比混亂,嚇得許培都清醒了幾分。
“別激動,老哥。”淩峰無害地舉著雙手,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腰間,“我的槍就在身上,沒有開過,不信你自己看。”
賀茂虎親自卸下淩峰的彈匣,一顆子彈一顆子彈,跟扔花生米似的往外彈,的確是一顆不少。
他又朝著辛迪伸出了手:“你剛才也沒在房間裡。”
淩峰看著滿地的子彈,雙眼隱藏在鏡片後看不太清:“沒事,辛迪,讓他查。”
接下來又是一地的子彈,還是一顆不少。
“可以了嗎?”淩峰放下雙手,語氣中隱隱帶上了一絲火藥味。
要不是看在賀駿死了的份上,他根本不可能讓賀茂虎這麼卸他的槍。
子彈明明可以卸在手裡,方便裝回去,但賀茂虎卻偏偏彈到地上,擺明瞭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你們的槍沒開過不能說明什麼。”賀茂虎冰冷的槍口仍然對著淩峰,“現在武器庫沒上鎖,誰都能多拿一把槍。”
“那你卸我子彈什麼意思?!”淩峰一發作,雙方的人都用槍抵住了對方的腦袋,那陣仗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恐怕就是一片血海。
“別沖動。”賀亦巡一手摸著槍套,一手把許培護在身後,對賀茂虎沉聲道,“你想清楚開槍的後果。”
——現在淩峰的槍沒子彈,重點是賀茂虎的態度。
賀茂虎又看了眼賀駿的屍體,眼眶布滿血絲,額頭青筋暴起,但他還是隱忍地命令道:“把槍收起來。”
他一表態,淩峰使了個眼色,他那邊的人也跟著收起了槍。
只是誰都沒有解除上膛。
“你們先離開甲板,不要破壞現場。”賀亦巡隱隱感覺不妙,只能找個藉口讓雙方的人先分開。
然而事實證明這沒有任何作用。
賀茂虎的人從左邊甲板離開,淩峰的人從右邊甲板離開,兩邊的人都來到了遊輪中部,然後——
透過側邊的門湧入了賭場之中。
熙熙攘攘的聲音從賭場傳來,不知誰喊了一聲“幹他們!”,接著便是不絕於耳的槍聲。
許培只在電影裡見過槍戰場面,透過巨大的玻璃旋轉門往裡看去,只見有的人躲在大理石柱後,有的人推倒賭桌當成了掩體,兩邊的人都死命地朝著對方開槍。
下一秒,有子彈打中了玻璃旋轉門,幾米高的玻璃就這樣碎裂開來,轟然倒地,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
許培的心跳在無限加快。
有一部分是槍戰導致的緊張,但更多的是腺體開始腫脹伴隨的生理反應。
他確實要發情了。
在槍林彈雨中。
許培覺得他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