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禮貌的角度來講,他似乎不該動筷。
徐宛在邊上玩手機,餘光瞟見茍旦目瞪口呆的表情,忍不住笑:“怎麼樣,知道小殊付出多少了吧,感動嗎?”
茍旦:“不敢動不敢動。”
這背書語氣跟念往生咒似的,給他整得,食慾都沒了。
背完課文,謝平殊才開始吃飯。
直把茍旦看得熱淚盈眶,錄影半天發到三人群,附言:“這不得a大招生辦連夜抓人?”
楊不畏:“好活,當賞。”
後半程是傅庭安播放新聞的時候,茍旦聽得頭大,繼續給楊不畏直播。
楊不畏:“賞。”
老楊哥被管理員禁言一小時。
熬過晚飯,茍旦攙扶著好兄弟一路踉蹌回校,謝平殊貼在他身邊耳語:“現在什麼想法?”
茍旦:“我兄弟是個抖愛夢。”
謝平殊:“?”謝平殊咬牙,“你他媽找死。”
茍旦忙改口:“我兄弟是斯德哥爾摩症患者。”
謝平殊:“......”
茍旦:“說真的,鐵子,這都能愛上,真有你的。”
謝平殊有氣無力,張了張嘴,卻聽身後徐宛快步上前,遞來兩杯熱咖啡,笑眼彎彎:“庭安買給你們的。”
上邊還有某著名智商稅品牌的商標,彰顯著這杯咖啡的高貴。
茍旦顫手接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在謝平殊無言的注視下一秒改口:“天,傅哥簡直是這世界上最體貼的哥哥了!!”
謝平殊:“......”
謝平殊:“看來我兄弟也是個抖愛夢。”
茍旦全然沒有他那麼高的道德感,猛點頭:“我是我是,我願意做傅哥的狗。”
謝平殊無情地掐滅他的幻想:“他不養豬。”
謝平殊還沒有告訴茍旦的是,因為只有那家餐館離學校最近,他已經在那吃了一個月了。
高三人,不配為人。
隨著高考倒計時的日歷被林老師撕下一頁又一頁,三位數很快銳減至兩位,原本還算活潑的20班也陡然陷入焦慮和沉默中。
問題的學生們在辦公室前排起長隊,又各佔一小塊牆,爭分奪秒地刷題。
為了盡快解決他們的數學難題,任教語文的林老師偶爾也會出山,謝平殊曾親眼在她的書立中看到數學五三。
呂一一自然是焦慮中的焦慮,只差把腿變成樹根紮進辦公室的地裡,文科樓的數學老師都在忙時,她是第一個不遠萬裡跑到理科樓問題的文科生。
下樓時刷題,吃飯時刷題,上廁所也刷題,體育課也一律翹掉刷題。
體育老陳忍不住打趣,說女生們的例假是一月來一次,一次來一月。
但在連男生也時不時開各種腹瀉頭疼腳崴了的病假條的高三,操場邊坐齊了一排又一排刷題的學生,老陳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主動把下一次課安排在教室自習。
籃球隊自然在升入高三時進行換血,新一代球員總算招進了兩三個體育生,謝平殊也毫無缺憾地退場,一頭紮進聖賢書裡。
百日誓師大會在三月姍姍來遲,距離高考還剩九十天。
a高一向很重視高考前的誓師大會,雖然在外界眼中,此舉多少有些嘩眾取寵之嫌。但無可厚非,絕大多數的高三學子在經歷此會後都會或多或少地減少一些疲倦,短暫的雞血也是雞血,是給枯燥乏味的備考期的一劑強心劑。
謝平殊知道傅庭安也收到了參會邀請時只覺得離譜。
無他,單純是覺得傅庭安這種天之驕子,根本不能引起學生共鳴。
他是用來崇拜的,不是用來借鑒的。
傅庭安深深地望他:“我贊成。”
——然後他回拒了校方的校友代表發言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