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謝平殊納悶了。
傅阿姨剛掛電話不久,按理說不應該這時候再打給傅庭安一個人;徐宛呢,徐宛早就知道他高考,傅庭安和他說話的語氣也很少真的這麼冷漠,大多時候都是無奈忍讓的口吻。
......那會是誰?
傅庭安接著道:“我樂意。”
“...管你......默契?”傅庭安的聲音停了很久,終於一嘆,“嗯,好。”
不知為何,謝平殊驀地打了個寒戰。
他覺得自己在那一瞬間,出於不知名原因,心都涼了大半。s
傅庭安的語氣顯然是從冷漠疏遠,到無可奈何,能讓他發生這樣的變化,對方必然是對傅庭安有一定意義的人。
而傅庭安也不是會為了什麼利益關系就隱忍的性格,能讓他退步,多半是出於感情原因。
中央空調的暖氣還在呼呼地吹,謝平殊卻覺得自己如墜冰窖。
過了年,傅庭安就要二十四歲了。
二十四歲還不談戀愛,怎麼看都對不起他那張臉。
門鎖被人從內擰開,傅庭安拉開門,迎面便撞上抱臂靠牆立在門口,滿臉不爽的謝平殊。
“怎麼了?”
謝平殊皺著眉頭居高臨下地看他手機,但傅庭安早已閉屏,根本看不見剛才的通話人是誰。
“沒怎麼,聽上去你心情不好,有點擔心。”謝平殊看一眼自家爸媽緊閉的臥室門,略微壓低了聲音,眼神再度回到傅庭安的手機上,“......嗯...男朋友?”
傅庭安:“?”
傅庭安頓時失笑,一邊把手機隨手放在臥室的書桌上,關門,一邊推了謝平殊一把:“想東想西,心思不放在學習上。”
“誰啊?”謝平殊把這反應當成預設,心裡更不是滋味,“你這半年不回家,不會是跟男朋友一起住呢吧?”
喝過酒的傅庭安對家裡人脾氣極好,即便被謝平殊蹬鼻子上臉到這程度也只是忍著笑,把謝平殊推回沙發上,撈過二哈抱枕塞給亟待呵哄的小謝同學。
“教工宿舍夠兩個人?”傅庭安摸摸他的頭,安慰道,“沒有這回事。別亂想。”
謝平殊仍是皺眉:“真的?沒戀愛?”
傅庭安順毛擼了兩下:“嗯。”
電視上的小品正演到高潮部分,演員一拍桌子,興高采烈地喊說:“誒,這叫什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進了一家門就是一家人!”
“——瞎說,人黃花大閨女,怎麼就跟你一家人?”
“嘿嘿,這誰讓她過了我家門了嘛?”
謝平殊:“......”
傅庭安:“唔。”
這誰讓他進了我家門了嘛。
謝平殊長嘆一聲,拿起遙控器:“睡覺吧,不看了。”
傅庭安卻半靠著沙發偏首支頤,牽過毛毯蓋住兩人的腿,一通電話把他睡意吵散了大半,傅庭安道:“十一點半了,等零點吧。”
“零點......”謝平殊哽了片刻,也點點頭,不著痕跡地和傅庭安靠近了些,“行吧,當守歲了。”
兩人都窩在沙發的邊角,各靠著一隻沙發枕,毛毯下的暖意如流水一般很快包裹住謝平殊的大半意識,不言不語之間,謝平殊感覺自己的身體就這麼飛快沉墜下去。
傅庭安和他肩並著肩,不知什麼時候也偏頭睡去,兩人的手都停在二哈抱枕的耳朵上,謝平殊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卻觸到傅庭安的手,對方睡得很沉,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