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覺的“早安”,這老土的理由,和那些追漂亮妹妹瘋狂獻殷勤的狗男人有什麼差別。
謝平殊腦子裡山路十八彎,已經聯想到傅庭安昨晚一番交流,恐怕早就連夜爬上崆峒山。
列車進站,謝平殊姑且放下手機,悄悄把“早安”的一句也刪幹淨。
等傅庭安主動吧。
兄弟情也不能只他一頭熱,高中生的本職工作是學習,不是哄哥。
對,不是哄哥!
個屁。
“他再也沒找過我,他是不是以為我彎了。”謝平殊說著,語氣委屈得一塌糊塗,“abandon,abandon放棄。”
茍旦看得表情扭曲,竭盡全力地壓著唇角,順便從他的眯眯眼裡擠出一點憐憫的意思:“鐵子,你真的......上趕著受虐啊,不知道的還當你被傅哥pua了呢,快別哭了,圖啥啊你這——哦,下個詞是‘吸引’。”
“absorb,absorb,吸引。”謝平殊搖頭,惡狠狠地瞪他,“你他媽才哭,我是天生眼睛就這麼亮。”
“是是,你說的都對。畢竟你跟傅哥嘛......”茍旦跟著晃晃腦袋,“愛慕。”
謝平殊眼睛瞪得更大了:“老子不是gay。”
茍旦趕緊辯解:“不是聽寫嗎,我說單詞呢,愛慕。”
謝平殊:“......”他別開眼神,又開始心虛,“adore。adore。”
終於抽完了四十個單詞,茍旦依照謝平殊要求的,在他出錯的單詞旁邊做了記號,便把單詞書遞還回去,繼續大快朵頤地享受他的紅燒肉。
謝平殊則低頭看單詞書,數著自己出錯的幾個單詞,其中好幾個已經不是第一次出錯,但他總是會卡殼,抄了不下百遍也記不牢。
<101nove.ence,青春期。”謝平殊默唸了一遍,閉上眼複述,不出意外地卡了,茍旦插言道:“你發音不正,別死記硬背。”
謝平殊有點心煩,強迫著自己再看了一眼單詞,又複述,茍旦嘆了一聲:“先吃飯吧。你下午還得參加那什麼籃球校隊選拔呢,多吃點。”
“我每次到‘青春期’就容易出錯,感覺的確是方法不太對。”謝平殊放下書,抓了抓頭發,“吃飯,等會兒午休還得抓呂一一講數學題。”
茍旦沒吭聲。
過了會兒,茍旦長長嘆了口氣:“鐵子,我有時候真覺得,你跟傅哥越來越像了。”
“那怎麼還沒女生給我寫情書。”
“你想要嗎?我寫給你唄。”
“謝謝,我這就恐同。”
茍旦反手抽他,謝平殊端起餐盤便跑。
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茍旦一路追著他回去教室,才在20班紀委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想起a高不許串班的規矩,只能恨恨地止步門外。
謝平殊洋洋得意,貼在一臉煩躁的李江龍身邊,不忘沖茍旦丟了無數媚眼:“茍大官人,進來玩呀~”
茍旦罵罵咧咧地走了,呂一一則把剛發下來的數學作業一把拍在謝平殊身上,往前讓了點位置,不耐道:“晚自習前要交的,趕緊做。”
“這麼急?”謝平殊接起卷子,從呂一一讓出的過道裡擠進去了,前排的同學轉身過來:“誒,謝平殊,你們下午是不是有那個籃球校隊的選拔啊?”
“是吧,怎麼了?”
“哥們,沖,咱班就數你跟龍哥最牛了。”
謝平殊這才想起什麼,故作高深地一笑,從桌子底下掏出一隻鞋盒,徐徐揭開,獻寶似的露出裡邊嶄新的一雙球鞋。
“我靠——奈可畢胡家剛上的新款?!”
原本還算安靜的教室再一次炸開了,周圍的男生圍攏過來,一個比一個激動,恨不得趴鞋盒裡嗅一嗅金錢的芬芳。
連一向對謝平殊避猶不及的李江龍也不自覺抬眼,目光飄著飄著,飄來謝平殊這邊。
“誒,別摸,別摸。”謝平殊只差沒把屁股翹上天,拈著蘭花指把蓋子蓋好了,“別人送的,漂亮吧?”
“誰啊,這麼大手筆?不愧是謝哥,真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