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景色慢了下來,徐宛將車駛進地下車庫,轉暗的視野裡只剩幾盞岌岌可危的燈。
“無論如何,不要再辜負安安了。”
徐宛取下車鑰匙,抻了個懶腰:“下車,準備好迎接你爸的狂風暴雨吧。”
謝平殊猶疑著推開車門,卻在臨下車時轉回頭,暗沉的路燈只照亮了徐宛半張臉,謝平殊鼓足勇氣,說:“我從來沒有試過和男人戀愛,所以沒辦法回答我是不是男同的問題。但是我對gbt群體,一直以來都是尊重的態度。”
“剛才那位...姑且叫一聲俞偲哥吧,他應該也只是沒過腦子,現在或許也在懊悔說了那種話。
“因為宛宛姐你一直讓我感覺很舒適,是光芒四射的人,沒必要在意別人的意見,更何況那並不是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徐宛愣了片刻,眼前的高中生卻很真誠,一本正經地對他道:“宛宛姐和傅庭安都很優秀,無論性向是什麼,也不影響這個既定的事實。我是這麼想的。”
謝媽主要是貧血加過勞引起的暈眩,不算嚴重,但傅庭安的胃病卻是老朋友了,甚至已經演變成一定範圍的胃潰瘍。
謝平殊聽得心驚肉跳,想勸他再多睡會兒,但傅庭安仗著脾氣大,堅持帶病聽寫,寧可病死也要看到謝平殊在紙上寫下一個abandon。
謝平殊無法,只能出門現買紙筆。
徐宛姍姍來遲,傅庭安正坐在床上玩手機。
燈光漫步在他身上,一毫一厘都清冽得宛如冷玉。病號服外的一截脖頸修長而雪白,連著漂亮的鎖骨,完美得如一幅畫。
“你弟弟的書包忘拿了,放你這兒?”
徐宛湊合著在陪護床上落座,問:“你現在怎麼打算的?不會真覺得他能考進a大吧。”
“試試。”傅庭安頭也不抬,“不行再說。”
徐宛冷笑,上前搶走他的手機,叉腰道:“病號少玩手機,睡覺。”
傅庭安望他一眼,懶得計較,當真縮回被窩裡,乖乖躺好。
“他人呢?”
“買紙筆去了。”
“聽寫啊?”
傅庭安預設。
徐宛提了提謝平殊的書包,還算有些重量,不滿道:“書包裡沒紙筆?我不信。”
“他出去玩,帶什麼紙筆。”
“那這脹鼓鼓的是什麼?”
傅庭安轉眼望向書包,的確顯得滿當當的,不知道塞了什麼東西。
徐宛一手拉開拉鏈,摁著嘴唇說噓:“來看看純情高中生的書包裡都有什麼。”
傅庭安明顯不贊同,但又有些微妙的好奇,就在猶豫之間,徐宛已經從書包裡揪出一個玩偶,又埋頭翻了一陣,無果:“靠,就這?”
說是玩偶,其實更形近抱枕,總之軟乎乎的,印著一張哈士奇的帥臉。
謝平殊推開門,看到的便是徐宛揪著那隻可憐的小二哈,同流合汙的傅庭安在一旁做作地喝水。
不知道是不是傅庭安個人的錯覺,一錯眼的時間,他忽然感覺門口錯愕中帶著委屈的謝平殊,和徐宛手裡那隻二哈,詭異地形成了某種統一。
徐宛悻悻地放下二哈,繳械投降:“我隨便看看。”
傅庭安撂下水杯:“我剛睡醒。”
兩個a大出身的高材生敢做不敢當,偷翻高中生書包,這是成年人能幹的事嗎???
謝平殊上前收拾,一邊把二哈塞回包裡,一邊嘆著說:“看了就看了,狡辯什麼。”
徐宛和他同仇敵愾:“就是,傅庭安你狡辯什麼。”
傅庭安別開眼神:“......”
謝平殊忍不住笑,傅庭安禁不住耳尖發燒,一手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故意沉著臉色:“笑什麼,單詞都記好了嗎?過來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