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衡之道
東宮衛率趙黎扶刀入殿,抱拳行禮,“太子殿下,適才有兩個狗奴才在殿門外鬼鬼祟祟,卑職怕他們心懷不軌,便把他們都抓住了。”
溫懷寧正在寫字貼,抽空抬起頭:“帶進來問問。”
東宮守衛將那兩名內宦拖到殿內,拱太子審問。
喜樂打眼一瞧,認出亓官淵來,“殿下,這是上次擋了您轎子的那人。”
見被認出來了,亓官淵忙把頭埋得更低些,阿康更是額頭貼地,身子抖如篩糠。
溫懷寧將狼毫放在筆架上,看著亓官淵的發頂:“把頭抬起來。”
亓官淵緩緩抬起頭,他臉上有被東宮守衛打過的痕跡,到處青一塊紫一塊,可即便這樣也掩蓋不住他俊朗的五官,劍眉星目,鼻樑俊挺,一個宦官竟生得比東宮衛率趙黎還要端正,也難怪臉上傷得最重。
溫懷寧瞧著他挺順眼的,問:“你是哪個宮的奴才?”
亓官淵不敢直視太子,垂眸盯著地上光潔的玉磚,“奴才內官監少監亓官淵。”
喜樂陰陽怪氣地哼道:“內官監的奴才怎麼跑到這來了,是不是想要加害殿下!”
阿康蜷縮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殿下饒命!奴才們就是路過!就算借奴才一百個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對殿下動手啊!請太子殿下明鑒。”
亓官淵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十分得體地跪在那,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宮裡到處都是阿康那樣的奴才,像亓官淵這樣的,倒是從未見過。
溫懷寧多看了亓官淵幾眼,隨後吩咐道:“放他們走吧。”
“奴才告退。”亓官淵行完禮,躬身退到殿外。
阿康忙跟上去,用袖子擦拭眼角的淚和額頭的汗,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說道:“太子殿下人真好。”
剛說完,就被人叫住了,“等等!”
阿康背後一僵,以為是找麻煩的來了,噗通一聲直接跪下。
安和手中拿著一物小跑過來。
亓官淵行禮問:“殿下還什麼吩咐?”
安和將手中的漢白玉瓶遞給亓官淵:“這是太子殿下賞賜的藥,你們拿回去擦。”
亓官淵當即撩起袍子跪下,舉起雙手接過玉瓶,“奴才叩謝太子殿下。”
阿康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嚇死了,還以為殿下要把咱們抓回去,沒想到竟是讓人來送藥,殿下真是個活菩薩。”
亓官淵把玉瓶塞入衣襟保管好,“走吧。”
二人回內官監的路上,碰到了司禮監秉筆太監李喜貴的轎子,亓官淵和阿康忙退到路邊跪下行禮。
“慢。”
在路過亓官淵跟前時,轎子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