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小心碰到時,被臨時標記的腺體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這刺痛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和歸屬感。
俞時恩將那個欺負了自己幾天apha從腦袋裡面丟掉,小跑著追上教導員,腔調急促,“教導員,那、那只是意外,學校不可以因為這種事情無緣無故讓我退學的。”
“你要搞清楚,不是學校,而是你的父親非要讓你退學的。”教導員的語氣聽上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真不想退學的話,自己的父親在學校撒潑鬧事的時候,俞時恩幹什麼去了?
在外面和apha鬼混嗎?
教導員作為一個apha,能容忍一個帶著滿身aph息素的oega在自己面前晃悠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因為他從殘留在空氣中的資訊素中可以清晰地察覺出,這個和俞時恩“混”在一起的apha等級絕對不低。
甚至可以說輕輕鬆鬆就能碾壓自己。
級別高的apha不好惹,被這樣的apha標記的oega最好也不要惹。
這也是俞時恩前面遇到的那些人被壓製得很難受,卻只能捂著鼻子,什麼也不敢說地匆匆走開。
還是那句老話,大家既怕事,也怕惹事。
“可那……”,俞時恩還想繼續說點什麼。
教導員看了眼手錶,神色驟變,“哎呦,已經十二點一十一了,瞧我這忙的,差點都忘記中午和副校長一起吃飯的約定了,到時候還要順便討論一下兩點鐘開會該講的內容呢。”
“這位同學,眼下我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再說了,你的家事也不歸學校管啊。”教導員拿出手機,好像是在和什麼人聯系。
“這樣吧,你先回去,等和你的父親還有apha溝通好了再來學校一趟。”說話的時候,教導員的眼睛也沒有離開過螢幕,似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回了青年一句。
沒來得及吃早餐的肚子咕咕直叫,俞時恩就這樣拖著又饑餓又疲憊的身體杵在原地。
這位一陣風就能吹倒的青年,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般,清瘦的背影起來蕭條又寂寞。
“和那個人說沒有用的,他肯定不會同意我繼續上學的……”
“為什麼辛辛苦苦得到的東西,有人想毀掉它時卻絲毫不費勁……”
“到底要怎麼樣努力才可以得到……”
說不出來的痠痛苦澀從心裡翻湧,洶湧地沖擊到了喉嚨裡,堵得俞時恩近乎失聲。
他想起自己幾天前藏在口袋裡的東西,摸了摸,粗糙而又淩厲的尖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堅硬而平滑的名片。
“陸知衍。”俞時恩神情恍惚地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好像就是從遇到這個apha的那一天起,自己的腺體開始出現了變化。
雖然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為什麼偏偏要在這段時間裡?
讓青年本就不幸的生活上升到了厄運連連的地獄級難度。
俞時恩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食堂,聞到他身上資訊素味道的apha紛紛端著飯避開了這個才被臨時標記過不久的oega。
但現在正是吃飯的點,裡麵人很多,一個對資訊素無感的beta直直撞上了俞時恩的肩膀,末了還要嘲諷一句青年走路不看路。
俞時恩沒有理會,動作僵硬地吃著飯,只是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卻無聲無息地掉落在了飯裡。
沉浸在悲傷裡的青年不知道。
這是他最後一次在這個學校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