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桉休息室有一排她冠軍面板的玩偶公仔,白發中長出了兩對毛絨絨的天藍色大耳朵,上面繡著frost,她的職業id。
棉花娃娃的小衣服可以更換,黎桉的每一個玩偶都穿著不一樣的面板。
棠溪念揪起她一個玩偶洩憤般扔到了地上,將她當成了黎桉。
黎桉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默默把玩偶撿起來擺回原位。
棠溪念又扔了一個,黎桉又撿回去。
最後棠溪念幹脆把玩偶的衣服扒了,讓它裸著。
黎桉:“?”
黎桉沒說話,只看向棠溪唸的目光帶著你到底想幹嘛的問號。
她們沒有正當關系,棠溪念不想讓別人知道,也不想被別人問起,那意味著她要一遍遍面對她只是黎桉無聊時的消遣,而黎桉,不會再喜歡她了。
她壓下哽咽。
漁洲島上,黎桉把垃圾袋塞進口袋,不想被別人問起,不想面對她們一邊保持不正當關系,一邊對外宣稱沒在一起,沒有任何關系時,也是她今日這般心情嗎?
棠溪念苦笑一聲。
沒了黎桉這個要挾,她也根本不怕王國風,不再往家裡打錢,王國風突然舊事重提,要起訴姚芷故意傷害,五年追訴期,恰逢第四年,王國風故意卡著點。
時間線太久,沒什麼律師願意接這個案子,最後是前電競選手,學業中斷過幾年,不被律界看好的新人律師慕懷受理了案子。
後來王國風不知什麼原因證據鏈斷了,不僅證據不足被駁訴,還反手被慕懷以拘禁,故意傷害,尋釁滋事等數罪疊加送了進去。
在走訪調查中,慕懷發現棠彩鈴和王國風沒領結婚證,兩人是二婚組建,並且王國風與王成跟棠溪念沒有血緣關系,棠溪唸的父親早在她出生不久就逝世了。
幾乎沒人認為能打贏的官司,卻讓慕懷一戰成名。
要問證據鏈怎麼斷的。
知情人道:“這律師手段挺髒。”
“惡人還需惡人磨,聽說原告在本地壞事做盡,也是棋逢對手了。”
棠溪念聽到的時候,又哭又笑,哭的是她二十年來遭受的委屈和虐待,竟來自兩個跟她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笑得是就連她親媽,都在幫著外人欺負自己的親生女兒,她覺得可笑至極。
她現在可以和黎桉在一起了,不再有任何顧慮的和她在一起,可黎桉不要她了。
“你要哭就出去哭。”
黎桉給玩偶穿衣服的手細微發著抖,指尖泛白,棠溪唸的眼淚讓她心煩意亂,心胸沉悶。
一張黑色的卡置於臺面,棠溪念說,“我用它還了違約金,花出去的數額會在三年內還給你。”
她不想跟黎桉保持交易關系,每一次的定位訊息都像在羞辱她的感情。
即使沒有這些,只要她有需要,她也還是會來,哪怕見不得光。
這也是她唯一能見到黎桉的方式,她不怪黎桉,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黎桉盯著那張卡,腦海裡不斷回蕩棠溪念曾說過的話,重映著她無論如何都挽留不了的感情,她沉浸在回憶裡,呼吸愈發急促,五年前的種種情緒捲土重來,再次將她浸沒,帶著溺水的窒息與無力感。
這份撇清關系式的舉動把她帶回了分手時的絕望。
她猛地掃掉桌上的玩偶公仔,連著黑卡一起,摔落在地。
棠溪念嚇得後退一步,而這害怕地舉動又一次刺激了黎桉的神經,讓她眼眶發緊,泛起紅意,她強壓著洶湧而出地情緒與巨大不安,對棠溪念道:“出去。”
那不安讓她焦躁到急需一個宣洩口。
棠溪念見黎桉狀態不對,但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她上前握住黎桉胳膊,手心傳來對方似乎無法自控地輕顫。
她擔憂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