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你
棠溪念被擠到了圓桌較偏的位置,公司裡的其他女星都明爭暗鬥的要坐主位旁邊,她離的很遠。
那張照片在網上流傳後,知曉了內情的品牌方與劇組提出跟她解約,明面上她沒問題,私底下為了討好星娛都拒絕跟她合作,部分態度強硬的品牌方甚至要她倒賠違約費,棠溪念自知理虧,賠了,本來就沒多少存款,幾個違約金賠下來,甚至背上了債務。
瞿頌讓姚芷折騰的寧願轉行也不想再跟人糾纏。
五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為了生存和還債,她只能簽進拿藝人談合作的奕禾傳媒。
棠溪念不願陪酒陪睡,在公司一直是遭受冷眼的存在,她不肯犧牲,公司就不給好資源,爛戲接了一大堆,累出低血糖不說,劇本質量不行,名聲也跟著一落千丈。
她不知道這次要來的人是誰,鄭巖沒告訴她,只說是普通飯局。
所以當那個一走就五年不見的人出現在她面前時,棠溪念久久不能回神。
她還和五年前一樣,愛穿運動服,活動時會有莎莎聲響,依舊清清冷冷,只不過那介於半熟與少年感之間的氣質,如今愈發沉靜,沉靜的有些陰鬱。
運動服穿在身上,也沒了曾經的青春活力,那時即使高冷,亦能感受到年輕的生命力,現在更多的是鬆弛,恬淡,還有常久薰陶在商業氛圍裡的運籌帷幄。
她從不約束著裝,什麼穿著舒服就穿什麼,她坐在那裡,就是規則本身,也正因如此,運動服配名錶,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神秘感。
像哪個退居幕後頤養天年的商界大佬。
黎桉的身體素質確實大不如前,二十多歲正是最好的年齡段,可她已經沒法長期勞累,說是頤養天年也不為過,打職業的時候每天六小時睡眠高強度訓練白天都不用補覺,有使不完的精力。
現在得睡午覺了。
黎桉也看到了她,但沒什麼反應,淡淡的,像看一個不認識的人。
只有坐在黎桉旁邊的女星觀察到,她搭在腿上的手,盡管右手死死按壓住了左手,依然能清晰看到在發抖,止不住的抖。
她立馬撚起筷子,夾了個菜,送到黎桉嘴邊,甜甜地道:“黎總,我喂您。”
黎桉垂眸看了眼,起身道:“去趟洗手間。”
鄭巖示意棠溪念跟過去曖昧幾句,棠溪念就過去了,黎桉就洗手,沒看她。
亮著暖色燈光的洗手間站了兩個人,卻只有水流沖進天然石的聲音。
黎桉抽了兩張紙擦手,棠溪念才艱澀開口,“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她有很多想說的,千回百轉,到了嘴邊,只剩一句了。
黎桉將紙丟進垃圾桶,跟她錯身而過時停了一下,道:“讓你失望了,沒消失成。”
棠溪念低下頭,幹盯著地面,眼底一層薄淚。
“你想要什麼?”
“想要你從我的生活裡消失。”
鄭巖派棠溪念去黎桉耳邊說兩句好話,結果黎桉出來了,棠溪念半天沒人影,最後頂著紅紅的眼眶回來了。
他在黎桉和棠溪念方向來回掃了幾眼,很納悶,有這麼快嗎?
這點時間不至於把人搞哭吧?
憐惜歸憐惜,這場飯就是靠棠溪念約來的,她不當案板魚肉誰當?
鄭巖當即把她杯子倒滿了度數相當高的白酒,示意她給黎桉敬酒。
棠溪念並非不會說酒桌上的客套話,只是面對黎桉,她覺得說什麼都不對,說什麼都不好。
就悶悶喝了幾口,還被嗆的咳嗽了幾聲。
鄭巖幫棠溪念補齊了那些漂亮話。
黎桉睨了眼嗆紅了臉的人,“我不喝酒,換水。”
向來面面俱到情商超高的鄭巖也拿不準有過關系的,他陪了個笑臉,沒事道:“讓藝人們喝就行了。”
黎桉眉頭輕蹙,“聞不了酒味,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