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薛威一臉焦急問碧鸞:“大司命呢?下山的路暫時不能走了,溼滑的很,馮校尉摔傷了,我們剛把他扶回來。”
正和謝維寧氣鼓鼓大眼瞪小眼的藍荊安聽了這話,立刻從內室出來了,追問薛威:“馮參他人呢?傷勢如何?”
薛威趕忙回答:“在偏房。傷了腳踝,雖然沒摔斷骨頭,但卻暫時不能走路了。龐姑娘正給他上藥。”
藍荊安鬆了一口氣,又憋了一口氣。作為她的左膀右臂,她對馮參的看重,遠超於其他親衛,藍荊安想都沒想,就跟著薛威親去偏房看他。
馮參見她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勸她:“下山的路現在太滑,估計出村的山路也差不多。就算您下去了,想要縱馬回高都還是有些危險。要麼,您還是等風雪停了再走吧,高都那邊今早得過信,應該會等著您的下一步指示。”
藍荊安知道現在無論自己有多麼不願意再在這裡,也立時走不了了,反而出言安慰馮參:“放心,我暫時不下去就是。這次害你受傷,對不住了。我也沒想到,兩天之內,竟然讓你折騰了這麼多趟。你好好歇歇,慢慢養傷,不用著急。有什麼事,就讓薛威去找我。”
她轉身又對素梅說:“你再受累一把,精心照顧好馮校尉,不求好的多快,但一定要好的全。”
素梅躬身答了諾,藍荊安這才放心的回到正屋。但她賭氣不肯內室,只在外室喝素梅給她煎的潤喉茶。她除了昨夜喝過幾口潤喉的藥,到現在還米水未進,喉頭的嘶啞不僅沒有解,反而還有些加重。
碧鸞陪她坐在外室,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怎麼勸她。想了半天,才說:“快到酉時了,我去給您做晚飯吧。您想在吃什麼?”
還不等藍荊安出聲回答,內室的老杜正好走出來,聽到碧鸞的話,賠笑著說:“我和碧鸞姑娘一起去做晚飯,麻煩大司命您還是去內室照看下主子吧。”
藍荊安不算不講理的人,但她真的不願再面對謝維寧。她既然意識到自己的弱點,就不能再將其暴露出來,一遍遍的讓彼此都得不到解脫。所以,她寧可忍著對他的關心,也不想再進內室一步。
可內室裡的謝維寧卻不肯放過她,揚聲喚她:“長安,你可還要走?”
藍荊安覺得他就是故意的,繃著臉不答他,卻聽他又補了一句:“大司命,你莫不會以為撇開我,明日便真能在天井關大肆慶祝了?”
他這一句話,真真點在了藍荊安的死穴上。藍荊安深吸一口氣,對碧鸞說:“你去備飯吧,不拘什麼。要是有大棗,做個棗糕。”老杜滿臉堆笑:“有的,有的,您放心,一會兒就給您送進來。”
等二人出了門,藍荊安調整了半天,才邁步回了內室,坐在案邊,緩緩開口:“可惜,你的佈置都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被木土交代了。我倒不知夏九皇子還有什麼後手。”
謝維寧斜倚在床頭,攤攤手:“沒有。不過留了點人在那裡,只有我指揮的動人而已。對了,讓我想想你今日睡了幾個時辰?”
藍荊安閉了下眼睛,有些可惜,也有些慶幸。這樣的他,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自己,才是應有的樣子。現在,她才能抬起頭面對他:“說吧。這一次你究竟是為何而來?”
“為你。”謝維寧毫不猶豫的答她,接著又自嘲一笑:“可惜你不信。”
藍荊安沒接他的話,反而問他:“天井關那邊,之前是你給欒彪出的主意?”
謝維寧搖搖頭:“不是。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傷你的。你既要報仇,我幫你便是。”
藍荊安又問:“那你如何打入天井關的?又如何殺的了欒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