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鏽的鐵門半掩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似在嗚咽。
“媽的,她一女的怎麼這麼能打!”一道粗糲的男聲從工廠外傳來,被雨水迅速裹挾。
情月身著一身黑衣,雨水順著她的黑色棒球帽帽簷不斷滑落,打濕了她的口罩。
她身姿矯健,動作敏捷,三兩下便甩掉了陳澤安排在外面的小弟,像一隻隱匿在雨夜的黑豹,輕車熟路地潛入工廠。
軍訓時,沈煜跟她講了陳宇的事,她不放心讓家裡偵探去調查,又深知自己是唯一知曉真相的人,便獨自踏上了調查之路。
軍訓那幾日,她四處奔波,線索終於將她引到了這座廢棄工廠,看到了陳宇和陳雯。
她貓著腰,蹲在一堆廢鋼後面,小心翼翼地拉低帽簷,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工廠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鐵鏽味和潮濕的黴味。
“姐,你放我離開吧。”陳宇聲音帶著哭腔,身上的校服滿是汙漬,頭發淩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無助又絕望地看向陳雯。
陳雯沒說話,只是安靜的掉眼淚。
良久,她才有些哽咽的說:“對不起,是姐姐沒有保護好你。”
情月躲在暗處,聽著這一切,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
慌亂間,她不小心碰倒了滾到腳邊的空酒瓶,“咕嚕咕嚕”的滾動聲在死寂的工廠裡被無限放大。
遭了!情月心髒砰砰狂跳,像要沖破胸腔。她不敢抬頭,轉身拔腿就跑,雨水打在身上,寒意刺骨。
她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看到附近那家精神病院的輪廓,才停下腳步,雙手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沈煜的電話。
——
雨幕籠罩著整座精神病院,斑駁的外牆在朦朧中透著歲月的滄桑。
情月對這裡再熟悉不過,每一塊磚石、每一道走廊,都承載著她上一世高三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她像一隻夜行的貓,腳步輕盈警惕,悄無聲息地潛入醫院,徑直朝著二樓的小陽臺走去。
小陽臺上彌漫著潮濕的水汽,生鏽的欄杆在雨水的侵蝕下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情月站在陽臺邊緣,俯瞰著樓下的花園。
九月的晚風裹挾著絲絲涼意,花園裡,幾朵頑強的菊花在風雨中搖曳,花瓣被吹得七零八落。
情月的手微微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打火機的火苗在風中跳躍,幾次才將煙點燃。
煙霧嫋嫋升騰,模糊了她的視線,也勾起了那段被深埋的回憶。
指標調前。
高三那年,陽光正好,青春正盛,可情月的世界卻在一瞬間崩塌。
她和陳雯的關系被母親妍詩美發現,最後用盡了辦法,把她鎖進了精神病院。
一場風暴就此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