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桷樹下
等沈煜拍完,白瑾抬手撫平了自己的頭發,動作迅速地洗漱完,開始換軍訓服。
“起來了?把早飯吃完就去上學啊,么兒,別遲到了。”連莞端著剛煎好的雞蛋從廚房走出來,一邊把盤子放在餐桌上,一邊叮囑。
說完,她又急急忙忙地拿起一旁的包,出門去公司上班了。
沈煜的父親曾是一名警察,後來說是因公殉職,但連屍體都沒有找到,連莞獨自將沈煜拉扯大,好在她工作出色,如今已是公司的小高管。
兩個人幾口吃完早飯出門,樓下依舊停放著兩輛腳踏車,沈煜彎腰將自己的那輛腳踏車鎖好,推進地下室。
他拍拍手上的灰塵,輕快地跑回來坐上了白瑾的車後座,雙手緊緊抱住白瑾的腰,笑著說道:“出發吧。”
白瑾嘴角上揚,勾起好看的弧度,隨後穩穩地將車騎進小巷。
巷子裡,賣早餐的大爺大媽們見兩人今天只騎了一輛車,還奇地詢問是不是車壞了,白瑾笑著回應,繼續抱著白瑾。
腳踏車開出小巷,一路駛向七中。
到了學校門口,白瑾停車時,沈煜就像開啟了“誇誇”模式,不停地誇白瑾:“你開得好穩啊,好厲害,坐你的車真的太舒服了。”
白瑾聽著這些誇贊,心裡有些莫名其妙,但又忍不住開心,一路上嘴角都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心想:今天的沈小貓怪怪的,但是誇我了。
兩人到班裡時,同學們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班主任何姐站在講臺上,組織大家在樓道裡排隊,準備帶到操場。
白瑾作為狀元,也是今年的新生代表,剛到教室就被老師叫去做準備了,沈煜在白瑾走後,立馬找到了周顏。
“嗨~周醫生。”沈煜一邊打招呼,一邊伸手搭上了周顏的肩膀。
周顏現在看到沈煜心裡就躥起一股無名火,他扒開沈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沈大主任,有你是我的福氣,我現在老婆都沒有了!我老婆沒了!你知道嗎?”
這大嘴巴……
他迅速伸手捂住周顏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的同學,壓低聲音警告道:“你老婆看你呢,你能不能給自己留點面子!”
遠處的徐小年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小聲嘟囔道:“這兩個人跟個賊一樣,神經病吧?”
然後他就看見了隊伍末尾,沈煜和周顏那兩個“神經病”對著他笑。
徐小年再次確認:嗯,神經病。
周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露出了一個自認為最帥氣、最好看的笑容。
然而,不遠處的徐小年轉過頭去,看都沒看他一眼。
沈煜攬著周顏的脖子,無情地嘲笑:“哈哈哈哈,你不是說年年高中就喜歡你嗎?你直接上不就完了。”
周顏望著徐小年的方向,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他撇了撇嘴,看了眼沈煜,說道:“那也不能直接上去就表白吧?到時候再給人嚇跑了怎麼辦。”
沈煜根本就沒在聽他的話,目光聚焦在操場上的那一方小舞臺上。
九月的驕陽高懸在天際,熾熱的光線毫無保留地傾灑在操場上,整個場地彷彿被放進了巨大的蒸籠。
塑膠跑道散發著特有的氣味,和著夏日的熱浪,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
操場中央,一座臨時搭建的舞臺格外醒目,臺上,白瑾身姿挺挺拔,穿著嶄新的軍訓服。
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浸濕了軍訓服的領口,深色的汗漬暈染開。
他手裡的演講稿因為緊張而輕輕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