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念頭唯有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度過死劫。
靈力撕裂了艙門,掛滿牆面的面具在凜風中震顫。
郎遲諳忽地盯向其中一面面具:“登墟之船,可以讓我去往未來嗎?”
“當然,”心魔笑道,“登墟之船可以送你到任何地方。”
緒以灼大聲道:“去往未來並不能讓你度過死劫,它只會把你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撕裂為兩半!”
郎遲諳充耳不聞。
郎遲諳不敢信緒以灼,她冒不起絲毫風險。她分辨不了緒以灼所言的真假,但她所知曉的一切都在告訴她,登墟之船可以讓她跳過死劫那日。
而緒以灼何嘗不是如此。現下一切的一切,都在朝那個既定的未來推動著,她無法知曉如果自己心軟留手,郎遲諳是不是會再次走向那個不死不活的未來。
沒有人知曉另一條道路是怎麼樣的,只能堅定地走向自己選中那條路的盡頭。
“抱歉,”緒以灼輕聲道,“就結束在今日吧。”
她其實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帶著長生的意念而來,未來的郎遲諳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要死在今日。
一劍穿心而過,將心脈與魂魄一併攪碎,為這場死鬥畫上句點。
好似有颶風襲過,甲板一片狼藉,登墟之船大概從未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船上樓閣也不再完好,不過面具們倒是好端端掛在原處。
總是發出古怪笑聲,方才還煽風點火過幾句的面具們此刻鴉雀無聲。
郎遲諳固然經驗不足,但在死亡的威脅下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而緒以灼愣是憑借自身的實力與對郎遲諳的熟悉始終壓郎遲諳一頭。
到後來,登墟之船始終沒有解開的禁制好像成了不存在的東西,兩個大乘期修士的殊死搏鬥險些將它們腳下的這艘船毀掉。
直到煙塵散去,船上的神明殘魂才小心翼翼修補起船體來。
斷壁殘垣間,緒以灼松開了法劍,接住郎遲諳軟軟倒下的屍身,將她平緩放在地面上。緒以灼沉默看著郎遲諳至死都不甘睜著的雙目,片刻後,抬手合上了她的眼睛。
“抱歉,郎遲諳……再見,長生。”
緒以灼知道,以後不會再見了,長生這個人自此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
只是永別實在是個太殘酷的詞,讓人難以說出口。
“幾時了?”半晌,緒以灼問到。
雖然她頭也不回,但這艘船上緒以灼還能問的顯然只有那些面具們。
“子時一刻。”心魔的聲音顯而易見沒有以往輕松,不過緒以灼已然無力關注這些細節。
算算時間,郎遲諳身死之時約摸剛到子時,正好是新的一天……郎遲諳到底是死在了她二十一歲,九個月又七天的那一日。
只是這個時候的郎遲諳,不會知道距離她的死亡其間其實還橫亙著兩千年。
緒以灼咳出一口血,拿帕子抹盡後,往船艙深處走去。
“要回去未來嗎?”心魔問到。
“嗯。”緒以灼低低應了一聲。
只願長生在遲到兩千年後,能得到她的心安之日。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卷,完結倒計時中,感覺能在7.10前寫完正文。
隔壁開了下一本書的預收,是快穿主攻百合,文案還會再編輯過,不過大致內容看書名應該就能看出來了,感興趣的話點個收藏呀,應該會在九月份開。
下一本入v後一定不斷更了【賭咒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