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分開人群,頭也不回道:“你們待在這兒。”
有人低低驚呼:“聊姑娘,你哪來的劍?”
方才看緒以灼她還兩手空空,連只火把都沒有,而她出去的時候,手中已然多了一把玄黑重劍。
劍身長過緒以灼腰際,她是拖曳著這把劍在走,劍尖在沙地上留下一道轉瞬癒合的痕跡。
緒以灼心想還能哪兒來的,當然是包裹裡頭找出來的。
她沒有暴露自己修士身份的打算,是以沒有多做解釋,直接往狼群而去。
遠處的狼一個個伏低身子,顯而易見是觀察食物們的動作,預備發起攻擊。緒以灼孤身走來後,狼群顯然急躁了許多。
緒以灼在一匹狼十步之外停下腳步。
一個獵物極難逼近,但狼可以瞬間撲到她身上的距離。
眼見著那頭狼就要發動攻擊,皮毛下四肢的肌肉已然凸起——
緒以灼先一步動了。
這只狼絕對想不明白這個人類究竟是怎麼在一瞬間來到它跟前的,它的四足還未離開沙地,漆黑的劍身已然當面而來,一劍將它拍飛數丈!
緒以灼順著劍勢,拍飛了他邊上不遠處的另一隻狼。
有凡人正在看著,她不方便動用明顯的法術,幹脆就找了一把攻擊範圍廣的重劍,逞一逞兵器之利。緒以灼都不用在劍身上再附著靈力,光是劍本身的重量都能一下拍暈一個。
這劍身量說不上有多龐大,但重達五十斤,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長時間揮動的。它本來也是一把給修士用的法器,倒也不是特地做這麼沉,原材料重量就在那兒了。
緒以灼用揮輕劍的架勢揮著一把重劍,在神識的監督下,沒有一隻狼可以逃過她的感知越過她往人群那邊去。不多時,狼群就倒了一般。
等頭狼被拍死後,剩下的殘兵直接夾著尾巴逃跑。
緒以灼提著劍往回走,她能感覺到有一道神識落在自己身上許久,只是她並沒有在意。
此處能送來這道神識的,無疑只有郎遲諳一人。
雖然不知道郎遲諳這會兒在做什麼,但緒以灼方才算是幫郎遲諳做了事。也是因為想到即便她沒動手,過去的長生也會出手救下這批人,緒以灼才順手領了本屬於郎遲諳的活。
她的猜想沒有錯。
在發現緒以灼已經趕過去後,郎遲諳坐回了原位。
“沒有事嗎?”白落棠心中不安,“剛剛沒有聽錯的話,是狼在叫。”
“是狼。”郎遲諳點了點,“那邊有聊琴,沒事的。”
“聊琴?”白落棠重複了一遍,“那位姑娘的名字?”
郎遲諳又點了點頭。
白落棠道:“你提起她的時候,和提起別人不太一樣,可是熟人?”
郎遲諳搖頭:“算不上熟。”
提起聊琴時語氣不同,只是因為聊琴也是修士。她們作為這群人中唯二的修士,即便來歷不同,也難免會親近一點。
算是單純對待同類的親近。
“我先前還沒有問,你怎麼沒和他們待在一起?他們應該很想好好感謝你。”白落棠早在白天就知道今夜會有一場聚會。昨日剛剛死裡逃生,自然沒有心力慶祝,而今日早上領隊就在依次拜訪商隊裡的人,想大家合力籌備一場感謝兩位俠客的聚會,她們戲班同樣相應,樂師們躍躍欲試要演奏自己最擅長的曲子。
郎遲諳哪肯說自己因為被辣椒粉嗆到丟了面子,不好意思再在那兒待下去。含糊吐出幾個無意義的音節後,郎遲諳把問題拋了回去:“你又為什麼會來這裡?”
白落棠無奈道:“昨夜我受到些傷,姐妹們在意得緊,我實在受不住唸叨,找了個空檔就跑出來了。”
白落棠沒有說的是,戲班那些姐妹的態度讓她時常懷疑自己受的莫非不是擦傷與磕碰傷,而是脖子被劃拉了一道口子命不久矣了。
“受傷?”郎遲諳扭頭看向她,“你受了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