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先生招了招手,示意緒以灼跟著他走,接下來的內容顯然是不打算讓其他人聽到。杜湘等人也乖覺,放慢了腳步漸漸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這距離只是形勢上的隔開,實際上週邊人來人往,他們不想叫別人聽到還是得用傳音。禹先生傳音道:【飛舟已經停在城外,路線我也為你設定好了,你上去後什麼事都不用管,它會把你帶到離生門的。】
緒以灼微微睜大了眼睛:【你什麼時候破解我派迷陣的。】
禹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很快就決定假裝沒聽到,直接另起話題:【雖然我已經給了你李懸劍的訊息,也跟著你去了尋方府,但是我以前說的話依舊有效,你拍下紫微垣,我傾平洲閣之力交換。你可以任意呼叫平洲閣的資源,那架飛舟送給你了,上面設定了許多條路線,除去前往離生門的一條外,就是通往各處分閣的路線。有一些分閣不為人知,想要讓那些路線顯現需要特殊的咒文,我待會兒也會教給你。】
緒以灼:【倒也沒必要啦……我們都這麼熟了,不拿你平洲閣的東西。】
【拿著吧,】禹先生笑了笑,【你算是陛下的繼承人,這些東西也合該是你的。】
緒以灼想了想帝襄和她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和之後還要為帝襄打的工,就不再說什麼了。
禹先生藉著衣袖的遮掩,吧一塊玉牌塞到了緒以灼的手裡。
【這是以前陛下用的那塊,你拿著它可以在任何一座平洲閣呼叫資源。不過分閣一般都是我的傀儡坐鎮,我認得你。】
“我明白了,”緒以灼開口道,“回去這一路,你是不是不同我一起走?”
“嗯,”禹先生點了下頭,“我還有事情要去做,在赤地裡待了這麼久,閣裡估計攢了不少事務要處理。”
有一些人也要見見,他把紫微垣送過去後就匆匆忙忙同緒以灼進了赤地,期間收不到外界的訊息,也不知他們的進展如何。
“同行這些時日,也到分散的時候了。”禹先生說著,指了指緒以灼身後,“同李道友也道個別吧。”
緒以灼回過頭,見老李正一邊慢慢走著,一邊看著自己。
“我一會兒回來。”緒以灼拍了拍輪椅的椅背,轉身跑向老李。
老李停下腳步,在一個攤子邊上等她。他側臉去看攤子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同攤主交談幾句後,買下了一隻香囊。
“以灼,”老李微微彎下身子將香囊系在緒以灼的腰間,“就此別過了。”
“這就走了嗎?”緒以灼喃喃道。
他們明明已經在赤地裡相處了一些時日,可是緒以灼卻覺得她和老李重逢彷彿就在昨天。明明重逢還沒多久,為什麼又要各奔東西了呢?
“我們都有各自要做的事,”老李摸了摸緒以灼頭,“願你接下來一切順利。”
說罷,老李便要離開,緒以灼拉住他,鄭重道:“老李,也祝你得償所願。”
老李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他一人一劍走入人流之中,明明周身繁華喧鬧,他卻好像在另一個世界裡,顯得那麼孤獨。
緒以灼撫上腰間的香囊。
香囊發出了清甜了桂花香,讓緒以灼想起了清平鎮老李的院子,那裡也栽著一棵桂花樹。這棵樹長得很整齊,樹枝都探到了隔壁緒以灼的院子裡去。緒以灼常去老李的院子和他一起吃飯,就坐在這棵桂花樹下,飯菜好像都染上了桂花香。
緒以灼悵然若失地往回走,回到禹先生的身邊後,勉強扯了扯嘴角:“我們走吧。”
禹先生帶著她來到了城外的雲臺,看著她上了飛舟,又教會她怎麼使用後,目送她離開。
飛舟飛出去有一會兒,緒以灼才想起來探索一下裡面有什麼。這架只容二人乘坐的飛舟很小,放下座椅和類似操作盤的沙盤後就放不下什麼東西了。緒以灼隨便翻了一會兒,意外在抽屜裡找到了一個木匣。
這座飛舟既然送她了,那放在裡面的東西應該也是給她的,緒以灼沒多想就開啟,然後便看見了裡面幾塊玉牌。
上面還放著一張字條,熟悉的字跡來自禹先生:鈞天宴向你借的靈脈,全在裡面了。借人錢怎麼也不見得催債的,壞習慣下次得改。
緒以灼忍不住笑了一聲,把木匣合上裝進空間法器裡。
透過飛舟的窗戶,可見外面天色漸晚。緒以灼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等待飛舟將她送回家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