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彥君說出那些別有用心的話時,緒以灼也能感覺到冰冷的視線。
緒以灼徹底傻眼了,照白衣女鬼這意思,她待在她身邊,是因為……是因為喜歡她?
說好的恐怖片劇本蕩開一筆,要從午夜驚魂轉換為人鬼情未了,緒以灼想跑,但是白衣女鬼一手搭在她頸側,另一隻手也撐在墓碑上,將她虛虛攏入懷中,緒以灼根本跑不了。
緒以灼梗著脖子硬氣道:“我才不會和你在一起!”
白衣女鬼神情有些受傷:“抱歉,我這兩日確實失態了,對你不夠好。”
可是被阻礙著不能真真正正接觸到心上人,又看著心上人被無關人糾纏,她哪能不生氣呢?
白衣女鬼一手扶住緒以灼的背,將她帶了起來。
緒以灼一驚:“你要做什麼?”
白衣女鬼溫聲道:“山間太冷,我帶你離開這裡。”
緒以灼問:“你能直接把我帶回家嗎?”
白衣女鬼搖了搖頭。
在這裡,她沒法做到這件事。
她問道:“你要我抱你,還是揹你?”
“啊?”緒以灼一懵。
白衣女鬼的神情看上去躍躍欲試:“抱著會舒服一點。”
“都不要。”緒以灼冷臉拒絕了她,“我有腿,我自己能走。”
“真的不要嗎?”白衣女鬼壓低了聲音誘惑她,“走出去要好幾個小時,山路難行,會很累的。”
“不要。”緒以灼雙手插兜,決不妥協。
然而緒以灼只硬氣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她就因為腳下一滑把腳崴了,雖然不嚴重,揉一揉就舒服了許多,但是走了半小時後緒以灼又冷又累又困,腳腕還時不時傳來細微的疼痛,她走不動了。
白衣女鬼不掩笑意,緒以灼趴在她的背上羞憤欲死。
“我看到了你寫的遺書。”走在路上,白衣女鬼冷不丁道。
緒以灼身體一僵。
“我被一個穿白衣服的女鬼糾纏上了,我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和什麼人結仇,更別說她一身裝束,一看就是古時候的人,我哪會和那麼多年前的人結怨。”白衣女鬼語調平緩的複述緒以灼寫在遺書最後頭的話,“我明明沒有做壞事,她真的好過分……”
白衣女鬼輕笑一聲:“以灼和親近的人講話,會下意識撒嬌嗎?”
遺書最後面的話是緒以灼寫給她媽媽的。
緒以灼不作聲,只伸手扯了扯女鬼的長發,但是用的力氣很小,像剪了指甲的小貓給人撓癢癢似的。
白衣女鬼繼續背緒以灼的遺書:“我可能是沒法弄清她為什麼會糾纏我了。在我走後,媽媽如果查清了事情真相,若是她有錯,人死後也不必冤冤相報,就請一個大師來將她超度了吧,如果真的是我無意間做了錯事,那也請不要為難她。”
女鬼低聲嘆道:“以灼心腸這麼好的話,是會被人欺負的。”
緒以灼面無表情道:“你現在不就是在欺負我?”
白衣女鬼哼笑了一聲:“第二次。”
緒以灼沒聽明白:“什麼第二次,之前還有哪次?”
白衣女鬼不說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沒有辦法說出來。在緒以灼看不到的地方,女鬼目光一冷,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雖然很想裝作一個完美的人,但我知道從來不是一個好人。”白衣女鬼說道,“我想我不能一直瞞著你。”
緒以灼吐槽:“所以你就開始欺負我,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本性了嗎?”
她一下子意識到白衣女鬼和徐彥君的另一項區別來,徐彥君身上種種都符合常人對一個完人的想象,但是當這些特點堆積在一起,這個人反而顯得虛假了,像是被生硬創造出來的一個角色。
徐彥君給緒以灼的感覺很熟悉,但又差了點什麼。
緒以灼隱約覺得,就是少了白衣女鬼藏在溫和假面下,那不太光明的一面。
可是,可是她分明見徐彥君在前,見白衣女鬼在後……
“我們以前見過嗎?”緒以灼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