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淩宣真人丟擲的黑紗顯然不是尋常法器,自爆時掀起的氣浪引得一陣地動山搖,本就不剩下什麼的城主府快要被夷為平地。
緒以灼身處的這棟樓,也虧得她及時支起屏障,才沒有一併淪為廢墟。
禹先生嘖嘖感嘆:“觀那兩人的模樣,如今是做了一對亡命鴛鴦。”
緒以灼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順帶波及了我倆路過的。”
明月佈下紅絲困煞陣不易,她走前怕是沒想到,淩宣最後還是為情出陣,來的時機還這般巧,但凡晚來一步緒以灼就解決了照晴。
大乘期的行屍一下子變成了兩具,緒以灼不清楚淩宣什麼實力,沒有託大跑出去以一敵二。在法器自爆的餘波散去前,就和禹先生貓在這座小樓裡。
“這法器不一般啊,動靜這麼大,似乎就是玉衡派隨著他們太上長老一同失蹤的遮雲帳。”禹先生往窗外探頭探腦地看,“那被他叫做照晴的女修,應該就是玄玉仙宗落鳳峰,人稱一符驚鬼神的晴仙子了,晴仙子擅符不擅術,成了行屍後也畫不了符,好好一個大乘期修士被釋惡珠操控著連一些化神期都不如了。”
“這你都記得住?”緒以灼敬佩地看了禹先生一眼,她沒見禹先生取出玉簡什麼的查詢資料,這些都是被他記在腦子裡的。
禹先生恨鐵不成鋼道:“你有我一半記性,陣法也不會學的那麼吃力了!”
緒以灼為自己辯解:“不是我水平不行,是你要求太高了!”
思及禹先生的話,她又想到:“照這說法,行屍當中實力與生前最為接近的豈不是體修?淩宣真人是什麼修士?”
緒以灼覺得不太妙了:“他長得跟個文弱書生似的,總不可能是體修吧!”
禹先生:“……玉衡派裡只有體修。”
緒以灼:“……”
屋外的動靜小了許多,法器的爆炸畢竟不是能持續很長時間的事。緒以灼往離自己近的那扇窗戶靠了靠,往外看淩宣和照晴如今怎麼樣了。
映入眼前的,是盛著一輪明月的幽靜湖面。
大白天的,哪來的月亮?
不對,城主府現在哪來的湖?
緒以灼手肘搗了一下禹先生的胳膊,語氣都飄忽了:“窗戶外頭有個池子。”
“哪裡有?”禹先生不信,他剛才沒少往外看,別說池子了連一滴水都沒有看見。他扒著自己邊上那扇窗戶往外看,外面分明還是赤地,淩宣和照晴都在那裡沒走呢。
“外面不一整個都是嗎?”緒以灼湊到禹先生身邊要指給他看,在看見窗外的一片赤地後愣住了。
她不信邪地回去自己那扇窗戶,只見湖面清幽若鏡,有嫋娜芙蕖,精巧水榭,朦朧薄霧,與赤地相較恍若仙境。
緒以灼:“……你的窗戶我的窗戶好像不一樣。”
禹先生透過緒以灼這邊的窗戶看見平靜的湖面後,也沉默了。
芙蕖一路開到窗下,稀薄的霧氣送來清香。
緒以灼問:“窗戶的問題,還是我們的問題?”
他們趁著淩宣還沒發難抓緊時間把這座小樓一共十二扇窗戶都看了一遍,發現有半數的窗戶往外看是湖,另外半數往外看就是他們進來前的赤地。
“莫非這就是鏡花池?”緒以灼不確定道,“如此這個名字也說得通了。城主府裡有兩個鏡花池,一為實一位虛,已經變為赤地的鏡花池是給外人看的幌子,真正的鏡花池得透過特定的窗戶才能看見。”
鏡花池已經在這裡,水月泉莫非就在池中那輪明月的位置?
她透過窗戶看見的水池,又是否能夠到達?
正這麼想著,屋舍震顫,只見一隻拳頭擊碎了牆壁,擦著緒以灼身側過去。能看見湖面的窗戶,也在這一擊之下化作齏粉。
正如鏡中花會隨鏡子一起消亡,窗戶湖景如粉末一般消散了。
“不能讓他再毀下去!”禹先生指尖溢位符文,纏上淩宣青筋暴起的手臂。
緒以灼架住從另一個方向攻過來的照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