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明月對他們的幫助,禹先生也想不出原因,是這個人生性善良,還是她別有圖謀?
猜不出,想不透。
緒以灼對梁明月毫無戒心,已經在看禹先生剩下的那三分之一紙了。
禹先生在心裡嘆了口氣。
如果說緒以灼是陛下找的繼承人的話,那陛下還真是找了一個和她截然不同的繼承人。
“那這些是用來做什麼的呢?”緒以灼天真地問道。
“這些是你要學的。”禹先生指了指她。
緒以灼默默把這疊紙放下了。
“不要求你一定要學會。”禹先生道,“我之前想的,破解護城大陣的陣法就是由陣術師找出陣法的最為薄弱之處,然後讓人以力破開。陣術和修煉總是隻能選擇其中一樣,往往陣術師能找出陣法的最薄弱處,卻沒有足夠的力量破開陣法,有力量破開陣法的人,卻找不到陣法的薄弱處。”
禹先生看向緒以灼:“若是能找好下力的地方,就不需要你修煉那麼久,你現在應該也能夠做到了。”
緒以灼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如果這麼簡單的話,就不用她再學這疊複雜的東西了。
不出她所料,禹先生繼續道:“陣法的最薄弱處是在不斷的變化,變化之快使得我不能找好位置再叫你動手,我只能幫你圈出一個大概的範圍,最薄弱的地方,要你自己去尋找。如果沒有找準,運氣好的話你用更大的力量也能破開,運氣不好的話,就只能休養生息找機會重來了。”
緒以灼知道現實沒有禹先生所說的那麼輕松,那一定是要她傾盡全力的一擊,一擊過後她體內所有的靈力都會被抽空,彼時她還是否清醒都是個問題。
而且使用瞭如此磅礴的靈力,整座尋方府只怕都會被震動,不說將會引起的來自赤地和釋惡珠的反噬,失去了她這個戰力後,就是引來的行屍都會難以對付。
“陣法薄弱處難以琢磨,在我們只解最外一層陣法的情況下我無法看到護城大陣的核心,我必須看到一部分原圖。”
緒以灼基本上明白了,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我真的不一定學會嗎?”
禹先生點了點頭:“這些東西,可以說是一個陣術師經年累月修習下來的本能,不是你這點時間能夠學會的。你多看看這些典型的陣法圖找找感覺,到時候我會盡力為你縮小範圍,你就憑直覺去找吧。”
聽上去很不靠譜,但是好像只能這樣了。
緒以灼拾起那沓紙後,只看了最前面一頁,就不禁感慨起,世間竟有如此天書。
難怪陣術師實力都不強,學這些東西不知道要花費多少苦工,也就沒有餘力再去修煉了。
緒以灼把陣法圖收拾好,準備回房間慢慢看。
“可惜,”禹先生還有話說,“我原來是想過一個更簡單的辦法的。”
“因為什麼做不了?”緒以灼問。
禹先生會這麼說,肯定是這裡沒有實現禹先生那個方案的條件。
“我想的是讓人一裡一外進行破陣。陣法薄弱的那個點很小,必須筆直擊下,在一個面上無法合力攻擊,但是一裡一外就沒問題了。如果能做到,對破陣之人的要求會更小一些。”
“算了吧,”緒以灼說,“沒幾個人會來尋方府的。”
如果他們這行人也回不去,尋方府只去不回的累累戰績還會再添一筆,以後就更沒有人敢來了。
“這可不好說啊,總有人會牽掛來這城中的人的。”禹先生笑了笑,“以我和那些家夥的同僚之誼,知道我被困在尋方府的話還是會有人來救我的。只可惜我們平日聯系不多,我又沒告訴過他們我去了哪,等他們發現說不好是幾十年後的事了。”
“我也是啊。”緒以灼偏過頭,可是身邊的窗戶為了放置被無目鮫人發現屋中人正緊緊閉著,看不見屋外的明月。
在尋方府看見的明月與在世外樓看見的明月可是同一輪,也許不是,但在看見相似的月亮時,心中難免也會有一絲慰藉。
對於修道之人而言,幾十年,不算漫長。
“我也沒和人說過我要來尋方府,沒準會被以為是進哪個小秘境閉關了,可能也要幾十年後才會有人來找我吧。”緒以灼說道。
可是對於心有牽掛的人來說,只是分別一日,也會覺得過了太久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