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雖不至大乘期亦不遠矣,一個緒以灼還好對付,一下子來了三個,緒以灼雖未落敗,但也被困在方寸之間動彈不得。
唯一的好事是她和禹先生及時分開了,不然拖著一個毫無修為的禹先生,緒以灼要裝不下去直接擺爛了。
若不是迫不得已,緒以灼實在不想放棄羅剎女身份這麼好用的大殺器。
玉笛翻轉,擊回大開大合正面襲來的白綾,緒以灼另一隻手拔出半截既明劍,擋住背後冷箭。
在現代社會的她做夢也不會夢到自己竟然有這麼“武林高手”的一天,身體在半空中反轉,不過靠得不是腰力是靈力,腳尖把當頭砸下的流星錘踢了回去。
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對上這樣的兵器,緒以灼看著心裡就發怵,腳尖不存在的疼痛增加了。
緒以灼落在地上,還沒有穩住身形,白綾又一次襲來。
以她的水平,一邊偽裝別人一邊一打三真的有點勉強。
藏在袖中的離生鏡一下下輕輕撞她的小臂,想要出來幫忙。
緒以灼分出一縷靈力安撫它:你不能出來。
她就是撕開樓惜紅的偽裝,也不能用離生鏡,雖然離生鏡真的很乖很好用,但她不能用這種可能被人發現她與離生門有關的法寶。
芳盡捲住白綾,緒以灼拉扯著它撥向一邊,狐貍眼看向一直與她正面交手的白衣女修,即使緒以灼本身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在樓惜紅這張臉的加成下,她眼神也莫名纏綿起來:“奪情花隨時會失控,何必這麼為難在下呢。”
緒以灼學著禹先生描述中的樓惜紅,說話嗓音像在調情。
只不過樓惜紅本人用這種語氣說著我好柔弱啊,下一秒可能就把對手咔嚓了。
她們離走火入魔的羅姑也沒有多遠,奪情花已然開得遍地都是,圍住緒以灼的三人也在用各自的手段抵禦奪情花。
白衣女修一身裝束清麗絕塵,然而氣質和樓惜紅是同一掛的,媚眼如絲地望了回來:“樓道友若是交出紫微垣,我師姐妹三人即刻散去,道友也免受了奪情花之害,何樂而不為呢。”
緒以灼脫不了困,她們三人也拿不下緒以灼,眼下倒像是在比較誰先扛不住奪情花了。
緒以灼嘖了一聲。
這三個魔修配合得天衣無縫,不露一絲破綻,白綾本是輕軟之物,被白衣女修使出來劈山之勢,用著流星錘的沉默男子反倒在旁輔助,補上白綾顧不到的間隙。最讓緒以灼頭疼的就是那個用箭的修士,除了出箭的那一刻,緒以灼完全捕捉不到此人的蹤跡,她大半心神都用來防那不知何時何處射出的暗箭了。
很麻煩啊,真的很麻煩。
想要帶走紫微垣真不容易。
緒以灼心知眼下就是無可奈何的時候,她是最經不起持久戰的,打久了不知道還能招呼來什麼,真來大乘期她弄不好就要被拖死在羅悟城了。這三個人不打敗一個,她這裡都走不出去。
緒以灼沒什麼實戰機會,理論上學來的那些技巧沒有融會貫通,她還是比較擅長一力降十會。
白衣女修發現“樓惜紅”的氣勢陡然變了。
她松開白綾,順手還把芳盡也收起來了,反手抽出一把不知來頭,氣息內斂的古樸的長劍,嘴角拉平,神情一下子冷肅下來。
臉還是那張臉,但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羅剎女的靈力就如同她這個人一樣,彷彿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血氣濃鬱的令魔修都感到膽寒。然而對麵人的靈力此刻卻是完全往相反的方向轉變了,變得中正平和起來。
就好像是一個仙修。
白衣女修都覺得自己的念頭太荒唐,難道是有一個仙修偽裝成了樓惜紅嗎?她容貌神態怎能與傳說中的樓惜紅一般無二,芳盡又是從何而來?
“你是誰?”白衣女修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問題已經脫口而出,“你和羅剎女是什麼關系?”
緒以灼的偽裝其實不是很高明,畢竟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裝不了的。
“我要是羅剎女,還能和你們廢話嗎?”緒以灼沒有回答白衣女修的問題。
要是羅剎女真在這,恐怕在照面的那一刻就把這三人弄死了。
緒以灼卸下了對奪情花的防禦,靈力毫無保留地外洩,然而腳下血色的花並沒有因為吞食到靈力開得更豔,反而轉瞬枯死。
原先奪情花所在的地方,開出了朵朵蓮花。
緒以灼心想,羅剎女和方生蓮鏡有關系,這本來就是事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