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聶姑娘所指的屋舍,瞧上去和此地的其餘房屋沒有什麼不同。
緒以灼不明所以地過去。木屋的門虛掩著,輕輕一推便吱呀著朝裡開啟。木屋很小,一眼就可以看出它的全貌,除去一間堂屋便是兩間偏房,中間沒有房門阻隔,只有一道不及地面的簾子。
堂屋很是空曠,桌椅的樣式簡單樸素,看不出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緒以灼注意力落在堂屋內的幾卷畫上,有幾卷展開掛在牆上,有幾卷隨意置於桌面。她上前看了看,卻沒看出有沒什麼不同,這些畫好像只是單純的畫,和玄女的神魂境沒有幹系。
有一卷畫下是一個架子,木架上黑石做成的水缸中開著一朵睡蓮。水缸自成結界,走近後方覺這朵睡蓮靈氣逼人。然而玄女境中這樣的植物並非只有這睡蓮一朵,外頭隨處可見,只不過由於玄女境內的限制皆未生出靈識,這朵睡蓮怎麼瞧也瞧不出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緒以灼許久都未察覺堂屋內有何不同,便掀了簾子走進偏房。
兩間偏房緒以灼都先草草看了看,可以瞧出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緒以灼一時無言,這兩間房間未免也太有生活氣息了。
這兩間房就像是……大學生宿舍。
說整齊,那必然是不整齊,說髒亂,但也沒有髒亂那麼誇張。只是各種小物件隨處擺放,顯得尤其淩亂,視覺上頗有沖擊力。
緒以灼走上前去,書架上擱置著一捆捆竹簡,她開啟一捆不太習慣地逐字閱讀。然而竹簡上記載的並不是什麼絕世功法,而是一篇鄉野怪談。
緒以灼努力解讀,也不覺得這篇怪談有什麼隱喻。
她放下這捆竹簡,又拆開一捆,另一捆竹簡上是一篇愛情小說。竹簡能書寫的文字有限,情節卡在了關鍵的環節,緒以灼沒過多久就在附近找到了它的後續。
緒以灼將書架上的竹簡全翻了一遍,無一例外全是閑書。
玄女寶藏的影兒都沒見到。
桌案上有鈍了的小刀,被拆開的竹簡,陶土捏就的彩繪小人,毛筆和筆刀擱在一處……玄女的屋舍給人一種時空的錯亂感,就好像將屬於不同朝代的東西雜糅在一起,說不出的奇怪。但想到玄女作為神明不知活了多久,經歷過人世幾度變遷,又不覺得奇怪了。
反而是遍地望去都是普通的人類物什,找不到與神明身份匹配的事物這一點更讓人奇怪。
與堂屋的情況一樣,緒以灼無法從這些死物上看出端倪,稍顯特殊的僅有窗臺上小盆裡栽種的植株。可玄女境內靈氣充盈,即便是再普通的植物,在玄女境中生長許久都會變得不凡。
窗戶同樣只被一席竹簾遮著。緒以灼將竹簾捲上去,只見屋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遙遙看見稍遠處的屋簷下坐著一紅一白兩個身影。
瓦盆裡的小花隨風搖曳。
緒以灼趴在窗臺上,心裡暗想:“她們怎麼知道這些是玄女的東西呢?”
屋內的物件上也沒有寫著玄女的名字,緒以灼不曾尋見可以證明屋主身份的東西。
不對……還是有的!
緒以灼從桌案下抽出不久前才被她塞回去的畫軸。
她沒有在其他屋舍多待,更多的屋舍只是透過開啟的窗子看了兩眼,若她印象沒有錯,恐怕只有這間屋裡有畫!
畫在玄女境裡,顯然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