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姑娘一縷風般跟隨著它,衣袖隨風揚起,宛若一隻振翅的紅蝶。她的聲音被風颳得破碎,但依舊可以聽出:“你那位朋友應當是醒了。”
緒以灼頷首附和,青目雲猊走的大多是直線,會屢次變換方向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江清漸已經醒了自己在移動,一個是江清漸沒醒被鬼偶帶著移動。
前者的可能性毫無疑問要更大些。
玄女境中人類建築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之前半天遇不到一座的樓閣此時隨處可見,她們應當已經來到玄女生活的地方。
玄女居所很是樸素,樓房大多低矮,也沒有華麗的裝飾。緒以灼伏在青目雲猊背上時,曾透過沒關嚴實點窗戶往裡看,只見屋裡的擺設也很簡譜,倒是有一些小玩意兒堆積在各處。
高大的樹木變少後,仰頭便可看見明月星河。玄女境的月亮彷彿比別處要大要圓,抬起手時,泛著暖黃的玉盤似乎觸手可以。
月下屋頂成了一個漆黑的影子,坐在屋頂上瘦削的人影白衣呈現出灰鐵一般的顏色。
“江副樓主!”緒以灼大喊了一聲。江清漸看向她的時候,她也看見了江清漸手指捏著的一根漆黑色的釘子。
緒以灼倒吸一口冷氣:“江副樓主,你與鬼偶交手了?”
“那個魔修叫鬼偶?過了幾招。”江清漸滿不在意道,他目光落在緒以灼騎著的“大白狗”上,咦了一聲,“青目雲猊?”
緒以灼沒精力思考江清漸是怎麼認出的青目雲猊,她忙問道:“你可有受傷?”
江清漸搖了搖頭:“那人招式有幾分詭異,然而恰巧於我無用。”
他跳下屋頂,仰頭打量了緒以灼一番:“倒是緒小友你的情況瞧上去不太好啊……嚯,這還有以為沒醒呢。”
緒以灼道:“我原先還以為你會和憐姑娘在一處。”
江清漸搖頭道:“和你分開沒多久後,我和憐姑娘也走散了。”
他說完看向聶姑娘:“這位姑娘身上血氣甚重,似乎並非仙道中人啊。”
聶姑娘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不過不似仙道之人,你似乎不似人修啊。”
緒以灼默默抱緊了青目雲猊。
她身邊的仙修魔修人修非人修怎麼都相看兩厭呢,難道不同陣營的修士之前矛盾就這麼大?
等一下,剛剛聶姑娘說的……
緒以灼驚異地看向江清漸。
江清漸,並非人修?
“隨口一提,道友莫放在心上。”江清漸卻是輕飄飄將方才的口角揭過了,“小以灼你隨我來,協助我將憐姑娘的魂魄從神魂境裡帶出來。”
“哦哦。”緒以灼沒想到江清漸竟然有辦法,忙令青目雲猊跟上江清漸。
聶姑娘瞥了二人一獸的背影一眼,沒有言語,靠著身邊木牆閉上了眼睛。
緒以灼跟著江清漸走了很久,直到來到一處偏僻的屋舍。休息一段時間後緒以灼恢複了一些力氣,自己從青目雲猊背上跳了下來,江清漸也將憐姑娘抱下來,放在屋內的床榻上。
緒以灼跟上去問:“江副樓主,我能做點什麼?”
江清漸答非所問:“小以灼,魔修不得不防啊。”
緒以灼怔了怔,然而江清漸沒有再說下去,伸指置於憐姑娘眉心之上,只留下一句話:“你再休息一會兒,玄女境中難保不會有其他危險,有自保之力最為重要。”
緒以灼見江清漸已然合上雙目,遲疑片刻後,也找了個蒲團打坐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