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雙方踏上令臺的時候,即便是梁求玉那般性子的人也沒說什麼風涼話。
他自信自己能夠贏過於望舒,但不至於狂妄地以為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勝過她。
於望舒在參與叩仙門的修士當中,絕対是最頂尖的那批人。梁求玉心中冷冷想到,如果不是運氣不好這麼早就對上他,於望舒說不準能夠擠進前六。
梁求玉抽出自己的法器重霄劍的同時,於望舒也取出了明煥弓。作為裁判的世外樓弟子後背冒了冷汗,莫名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彷彿是在生死之爭。
不至於吧,就算敗了後面還有複活賽啊……
裁判宣佈開始後就後掠至一旁,但眼睛死死盯著這兩人。裁判的壓力從來沒有這麼大過,覺得這兩人是要往搞出人命的方向打的。
他的感覺沒有錯。
対決伊始,令臺上便是一聲巨響,爆裂開的靈力擾亂了小片區域的靈力走向,籠罩了整片令臺的防禦法陣泛起道道漣漪般的金紋。
臺下驚呼疊起。
臺上卻彷彿無事發生,兩人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梁求玉雙手握劍,而於望舒又在弓上搭了一支金箭。
緒以灼手一抖,杯中茶水險些盡數灑在自己身上。
她不敢拿著了,趕忙把茶盞擱在桌上,期間目光一刻不離令臺。
坐在方桌另一邊的君虞就要平靜得多,神情和看之前其餘対決時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認真了一些。她定定看了一會兒,道:“這兩人應該有仇。”
緒以灼很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於望舒和梁求玉之間的仇,比她想象地還要深些。許是因為梁明月對他們二人的意義都過於重要,梁明月沒有消失前還好,如今梁明月不見了,他們之間的仇恨反而經年累月不斷加深。
梁求玉的自卑讓他仇視所有親近梁明月的人,而在知曉自己無論如何也找不回梁明月後,於望舒開始恨所有害過梁明月的人。
別人上了令臺只是想贏,他倆卻像是一心要弄死對方。
緒以灼坐立不安,根本沒法靜下心來觀戰。
君虞安慰她:“有化神期的修士守著,不會出人命的。”
緒以灼苦笑:“如果是重傷呢?”
其實她自己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
君虞道:“他們如果無一方認輸,無一方失去意識,只要不致命,他人不可幹涉。”
対修士而言,傷殘的治癒根本不是問題,只要沒死他們打成什麼程度的重傷都有可能。
緒以灼連嘆氣的心力都沒有了,蔫蔫地趴在桌上幹脆不去看,可是聽見令臺又傳來動靜時,到底還是忍不住往下望去。
緒以灼移開視線的那會兒,於望舒和梁求玉不知又交手了幾次。
她只看見兩人又退至令臺兩側,於望舒捂著持弓的胳膊,梁求玉摁著左肩。
血跡在他二人身上暈開。
這一回,兩人都受了傷,見了血。然而傷口與他們而言好像完全不存在,二人只是宛如狩獵的動物一般,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対方,隨時準備著在下一次出手的時候,給予対方致命一擊。
朱雀閣上緒以灼緊張得都要和君虞說不進話,而朱雀閣対面的玄武閣,対二人対決的討論要多得多。
程玄端嘆了一口氣:“於家小姑娘還是要弱上一些。”
有人補充:“不過這一下她能傷到梁求玉,也算不錯了。”
要知道先前梁求玉也遇到過不弱的対手,可他沒受過一次傷。
雖然這和小組賽的時候修士們面對比自己強的対手都傾向於儲存實力有關,但一點兒傷都沒受也已證明瞭梁求玉的強大。
看上去兩人都受了傷,似乎沒有誰更勝一籌,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發現區別。
梁求玉使的是右手劍,左肩受傷対他影響不大,而於望舒傷到的卻是持弓的左臂。
傷勢對於望舒的影響,要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