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頭的靠背上,一邊打呵欠一邊翻帝襄給她的書。修煉的典籍不會比數學書有意思,同樣看著看著覺得一頭霧水的同時想要睡覺。
緒以灼在看的是最基礎的修煉功法。
練氣期的時候,絕大多數修士修煉的都是一門名為《養氣訣》的基本功法,這門功法對靈根沒有要求,所有靈根通用,緒以灼這一五靈根也可以用,以帝襄的說法,這很可能是她修煉最為順暢的一段時間。
築基之後《養氣訣》就沒法修煉下去了,必須根據自己的靈根轉換功法,有時候主功法甚至決定一個修士能夠走到多遠,而主功法的更換對一個修士而言可謂是傷筋動骨的大事。緒以灼倒不用為功法的品級擔心,不說包裹裡頭那一些,就是帝襄給她的,也是修真界頂尖的功法。
帝襄這人雖然坑得沒邊了,但給東西還是頗為大方。就是裝載玉簡的金簪也非凡品,緒以灼對比了一下她包裹裡標註了品階的空間法器,那根金簪至少也是寶器。
修士身上大多有著幾件法器,甚至有的修士以法器入道。凡器、珍器、寶器、靈器、仙器、神器是法器的六個品階絕大多數修士能接觸到的最珍貴的法器,也就是寶器了。
法器終究只是外物這一特性,使得高階法器天然要比高階丹藥稀少。
緒以灼仍舊不知道帝襄是何人,甚至不知道她的修為,但是靠帝襄給的東西來推測,緒以灼懷疑帝襄生前很可能是大乘期的修士。
進個沙漠遇到疑似修真界老前輩的鬼魂,很符合遊戲主角的設定。
看了十分之一後,緒以灼就把《養氣訣》放下了。她對打坐冥想吸收天地靈氣沒什麼興趣,對她來說,只要做任務就可以升級,不需要枯燥的修煉。
緒以灼倒是對《養氣訣》裡介紹的幾種簡單的攻擊法術感興趣。
緒以灼本來想試試,但是手剛抬起就放下了。緒以灼怕自己收不住力把船擊沉。
想想在蓮城發生的事,她可能還得擔心一下自己一次能擊沉幾艘船。
可是興致上來了,又回船上躺下實在有點難受。緒以灼收了功法,打算去甲板上散步。
夜間甲板上迎面吹來的海風有點冷,四周又是一成不變的海水,實在沒什麼新鮮的風景,乘客都回了自己房中。緒以灼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空空蕩蕩的甲板,然而剛登上就看見船頭掛著一個人。
緒以灼瞪大了眼睛。
女子帶來的那個小少年竟然爬上了欄杆,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船外!
緒以灼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你要跳海?”
背對著他的小少年也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顫,尖叫了一聲身體一歪斜就直直往下墜!緒以灼幾步奔上前,險之又險地抓住了小少年的腳腕。
小少年害怕得眼淚都出來了,大喊救命。
緒以灼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小少年拖回甲板,松開手就累得靠著欄杆喘氣。
她各項屬性都已經拉滿,照理來說身體素質已經強悍到非人。但緒以灼發覺這些屬性時而有效時而沒效的,似乎只有在和人打起來的時候才能生效,平時她和普通人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緒以灼累得夠嗆,忍不住指責驚魂未定的少年:“你爬到那上去做什麼,要是掉下去了周圍還沒人怎麼辦?”
小少年囁嚅道:“我,我就是想試試……”
緒以灼皺了皺眉:“試試怎麼尋死?”
小少年嘴一癟:“我想回家。”
看小少年的年紀,在緒以灼原來的世界裡頂多也就是一個初一學生。她心裡也生不起太多苛責,倒是有點苦笑不得:“你怎麼這麼戀家呢?”
小少年低垂著頭不說話。
緒以灼道:“我之前聽到你身邊那位姑娘說你娘親讓你過江的,你娘總不會害你啊。”
緒以灼的話像是觸發了什麼流淚開關,小少年的眼淚一下子就大滴大滴落了下來。
“我娘不會害我,她是在救我。”小少年哭著道,“可是她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緒以灼最害怕小孩子哭,她向來哄不來小孩,此刻手忙腳亂,伸著手不知道要不要幫小少年擦掉眼淚。
她結結巴巴問道:“你娘,你娘難道有危險嗎?”
小少年自己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叫方閱,我娘是葉城知府方臨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