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米外籃球場上,靜宇揚手將球拋給隊友,彎腰喘息時汗珠滴落砸在地上。曬紅的脖頸像浸了楊梅汁,在白色領口間洇開緋色。
“別逞強。”隊長李君澤拽住他手腕,“去樹蔭下緩緩。”
靜宇強忍著沒抽回手,除了某個人,他向來厭惡肢體接觸。這個認知讓他更煩躁,那家夥強吻完就跑,跟拔x無情的渣男有什麼兩樣?
赤霄瞥見遠處走來的兩人,雞腿頓時味同嚼蠟。他抱著餐盒躥回人群,臉色活像生吞了十斤苦瓜。
“咋了,誰欠你八百萬了?”隊員甲問道。
“往三點鐘方向看。”隊員乙擠眉弄眼。
“哇哦,原來是李君澤啊。”
燁言咬著吸管湊近北詰:“這李君澤何方神聖?”
“你怎麼什麼都好奇?”北詰屈指彈他腦門。
“求知慾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燁言理直氣壯地揉額頭。
北詰壓低嗓音,溫熱氣息拂過他耳畔:“上學期籃球聯賽絕殺赤霄的人。”
“就這?”燁言失望撇嘴。
“還是他情敵。”
“情敵?!”燁言驚呼炸響。
北詰豎起食指抵在唇間,眼底笑意比樹影間的光斑更晃眼。燁言撞了撞他肩膀:“沒看出來啊,你也這麼八卦?”
北詰望著少年的嘴角,喉結輕輕滾動。
李君澤盯著五米開外的赤霄,指節捏得發白。靜宇吃痛抽手的瞬間,他猛然驚醒:“對、對不起!”
“沒事。”靜宇揉著泛紅的手腕淺笑,陽光下像塊透光的羊脂玉。李君澤望著他陷下去的酒窩,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
“操!”赤霄把筷子拍在餐盒上,“光天化日耍流氓呢?”
隊員甲咂嘴:“也不能怪人家,靜宇確實長得跟瓷娃娃似的……”
“放屁!”赤霄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這他媽叫性騷擾懂不懂?”
兩人扭打間,誰都沒注意司星辰眼底漫開的血色。他死死盯著李君澤觸碰靜宇的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那裡還殘留著前幾日唇齒糾纏的溫度。
“司星辰?”靜宇被突然逼近的身影驚得後退半步,手腕已被烙鐵般的掌心箍住。
李君澤上前掰他肩膀:“同學你……”
“滾。”嘶啞的聲線裹著血腥氣,司星辰瞳孔紅得像淬火的瑪瑙,靜宇腕骨在他掌中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燁言見狀不妙,沖上來時瞥見那抹血色,寒意順著脊樑爬上來,十三年前的暴雨夜,他隔著病房玻璃見過這樣的眼睛。
“赤霄!去叫唐老師!”燁言急聲道,赤霄彈射起步的瞬間,運動鞋在跑道上擦出焦痕。
北詰慢悠悠踱步過來,指尖還轉著喝空的牛奶盒:“急什麼,返祖現象而已。”
“幫忙!”燁言徒勞地掰著司星辰鐵鉗般的手,抬頭撞見北詰事不關己的表情,氣得踹他小腿:“你倒是動啊!”
鋁盒劃出拋物線精準落進垃圾桶,北詰抬手劈在司星辰頸側,看著轟然倒下的身軀挑眉:“完事。”
靜宇踉蹌著扶住籃球架,腕間紅痕正在褪成淡粉。他望著昏迷的司星辰蹙眉,方才貼近時,分明嗅到了薄荷香裡混著鐵鏽的怪味。
李君澤遞來冰鎮礦泉水:“要不要去醫務室?”
“不用。”靜宇擰開瓶蓋澆在發燙的腕間,水珠順著小臂滑進袖口。他望著被眾人圍住的司星辰,舌尖抵住後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