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告訴我這些。”邵沉低聲問,“你現在難道就不怕了?”
據謝忱所說,原書裡“謝忱”的結局悽慘無比,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顧慮所在。
其實沒有必要把事情的原委告訴邵沉,按照謝忱一直以來的觀念,這只會平添危險。
邵沉忽然想起來《問心》時期,那雙垂下眼簾而不敢看他的眼睛。
當時明明是挺怕的。
現在卻主動將審判權交到他手上。
謝忱張了張嘴,底氣不足地嘴硬道:“……我想說就說了,而且你有什麼好怕的?你總不能弄死我。”
謝忱當然知道這是危險系數極高的行為,但是自從邵沉跟他告白後,瞞著這件事就像一個沉重的包袱,他潛意識裡不想讓邵沉對他說的那四個字,建立在欺瞞之上。
“那我要是現在很生氣,”邵沉慢悠悠地說,“要跟你算賬,你怎麼辦?”
“……”
謝忱想想確實也是自己有錯在先,冤有頭債有主,“謝忱”幹的缺德事可不得讓他自己來償。
“行吧,你要是……很生氣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讓你報複回來。”
“你的意思是,”邵沉若有所思地說,“你對我做過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做回來?”
“隨便你。”謝忱嘴上說著無所謂,下意識攥緊衣服的手指卻出賣了他,他生硬地說,“你也可以建個我的黑粉群,發動網友來罵我也行,開小號編我料也隨便你,或者你現在揍我一頓我們兩清。”
邵沉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他的提議,幾秒後朝他招招手,“那你過來點。”
謝忱遲疑了一下,還是依言湊上前去。
說都說了,還能怎麼辦。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謝忱認命似的閉上眼睛。
閉眼之後他想了句遺言,準確地說是放了句狠話:“勸你最好輕點,不然我會找機會報複回來。”
邵沉覺得有些好笑。
謝忱看著像是準備赴死,眼睛緊閉,手指攥緊,梗著脖子湊過來,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雖然表情緊張了點,但好像確實是一副……由他處置的樣子。
邵沉緩緩抬起手。
出乎意料,他的手只是輕輕覆在謝忱頭頂,就著這個姿勢傾身前去,微微低頭。
謝忱緊張得要死,一會兒想邵沉這狗比按著他的頭不是真的要揍他吧,一會兒又覺得邵沉不至於連“打人不打臉”這個道理都不懂,糾結來糾結去,三秒鐘等出了一個世紀的感覺。
然而預想中的腥風血雨沒有到來。
淺淡的氣息縈繞在他身側,周遭相當安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緊接著,一個溫熱而柔軟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不帶任何懲戒意味,只蜻蜓點水般輕輕啄了一下。
謝忱錯愕地睜開眼睛。
大腦一片空白,酥癢的觸感彷彿還停留在唇邊。
“你、你幹什麼?”
“上次你偷親我,”邵沉笑著說,“我一起算的總賬,你沒意見吧?”
謝忱像燒壞了似的,懵懵地點了點頭,過幾秒又搖了搖頭。
……是這樣算賬的嗎?
該算的是這個賬嗎?
而且,這麼簡單,就算完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