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鏡頭長達三秒,寫“a”字,一筆一秒,剛好三筆。
盡管謝忱早已熟知劇本,但那種筆尖落到肌膚上的感覺卻不是劇本三言兩語就能描述得清楚的,他下意識地想要挪動,逃離,可是他無法動彈。
“等……”
謝忱脫口而出一個字。
這不是劇本臺詞,也談不上什麼即興發揮,念下去這場戲就要ng了。
不遠處的導演皺起眉頭,“停”字近在嘴邊。
“能不能先——”
謝忱想說“能不能先停下”,但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就在這時,“a”字已經完成。那人的食指輕輕抵到他的嘴唇中間,將他剩下的話都堵了回去。
他一個動作將謝忱再次帶回戲中,原本要喊停的那句話也戛然而止。
導演把那個“停”字也嚥了回去,這場戲還能繼續,如果後續不ng,甚至比原劇本更好。
緊接著,那人的食指勾下蒙著他眼睛的黑紗。
突然的光亮讓謝忱眯起眼睛,過了好幾秒才完全適應過來。
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分明是秦岸!
筆尖在肌膚上游走的觸感彷彿還沒完全消散,他的目光落到秦岸手中的紅筆上。
覺察到他的目光,向來分得清拍戲與現實的邵沉,說出了一句似秦岸、又似邵沉的臺詞:“抱歉,你太像一件禮物了。”
他像在解釋秦岸這麼做的緣由,卻又摻著一點旁人覺察不出的,邵沉握著紅筆在他身上描畫時的直接想法。
這也不是劇本臺詞。
謝忱怔了怔。
他微微偏頭去看。
仍是戲裡,仍是秦岸。
秦岸正坐在旁邊的臺子上,彷彿剛才的所作所為都不是出自他的手筆,他似笑非笑地跟江靄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醫生。”
“——歡迎加入紅a。”
謝忱低頭去看。
只見他的鎖骨下方,多出了一個鮮豔的紅a。
“卡!”
拍這場戲時顛倒了順序,先拍的夢醒,然後才拍的夢。所以導演喊“卡”之後,謝忱並不會像江靄一樣,起床照鏡子,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夢。
那個紅a,此刻正切切實實地印在他的肌膚上。
導演已經去跟攝影師討論剛剛的拍攝了,周圍的場務也各自在做自己的工作。只剩他們兩個拍完戲的人閑了下來。
謝忱偏過頭,邵沉那雙深邃的瞳孔正望著他。
謝忱的衣領保持著剛剛微微敞開的狀態,那個邵沉剛剛親手寫上去的紅a在衣領下若隱若現。
已經是戲外,又好像仍在戲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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